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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比利館長。
比利館長有點冒汗,拿著一塊大手帕擦了擦,才搖頭道:“我是負責行政的,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胡威爾他們都是館裡的老修復師了,修復手法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他越說聲音越小。
那兩位修復師都在大英博物館呆了一輩子,經手的珍品數以千計,一件華夏的文物在他們的經歷裡,只算是滄海一粟,甚至不值得拿出來當履歷講。
按理說,他們的修復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是現在修復的結果擺在面前,有沒有問題一看就明白了。
比利館長很是不明白——一個修復師出問題還可能是疏忽大意什麼的,兩個人同時修出不良結果,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他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查理侯爵掃他一眼,開口道:“蘇進先生……”
他話還沒說話,蘇進已經先開口了:“還有一件文物沒有檢查完,先結束了再說吧。”
蘇進沒再理會旁邊的人,他離開那兩幅慘不忍睹的絹畫,走到另一邊的桌邊,拿起了上面的文物清單看了一眼。
那兩排中英文名稱極為刺眼地跳進了他的眼簾。
《女史箴圖》。
他的目光在這四個字上停留了很久,最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念出了它的名字。
他已經力持穩定,不讓聲音透出一點痕跡了,但張萬生還是聽出了什麼,向他這邊投來了一個疑惑的目光。
而這時,蘇進完全顧及不了其他了。他走到最後一個文物箱旁邊,手按在了箱蓋上。
女史箴圖,是東晉時期顧愷之根據張華的《女史篇》畫的一幅插圖性畫卷。
它是一個長卷,全卷長348厘米,高24。8厘米。原文12節,因此畫也有12段,一共描繪了19位女性。它為絹本設色,採用了遊絲描的手法,人物儀態宛然,細節精微,藝術價值極高。
現存的這幅女史箴圖不是東晉顧愷之的原畫,而是唐代的摹本,神韻最接近顧愷之的原畫,一直被視為經典摹本。
另外在蘇進所在的時代,還存在著一幅南宋時期的摹本,被故宮博物院收藏。
相比之下,南宋這幅摹本是紙本墨色,水平稍遜,藝術價值相對就低得多了。
所以,在女史箴圖原本已經佚失的現在,通常都把唐代摹本當成真品來看待。
女史箴圖原畫繪於東晉,推測在公元380至400年間。那時候羅馬帝國還沒有分裂,歐洲現代國家連出現的端倪也沒有,美國的出現更是漫長時光之後的事情。
那時候的中國正處於魏晉時期,儒學思想受到嚴重衝擊,“獨尊儒術”的局面結束,老莊、道家、佛教……百花齊放,形成了一個精神上極度自由,思想上極度開放的時代。
所有劇烈變化的時期也是文學藝術之花綻放得最熱烈的時期。
這種時代與思想的轉變,讓魏晉時期的藝術呈現出了全新的景象。
在此之前,中國的文學藝術慎重端嚴,更注重對人的內在德行的考察,注重“教化”的意義。
而從這個時期開始,藝術審美逐漸佔據上風,這一特徵尤其體現在了魏晉的人物畫上。
魏晉時期關注女性美,欣賞女性美,並在生活上進行模仿。男性塗脂抹粉在那個時代是非常流行而且風雅的事情,在之後的任何一個時代都是非常少見的。
張華作女史篇的時候,是將它作為對當時專權的賈后的一個諷諫,因此繪的是“女德”,是想要“苦口陳篇,莊言警世”,其實主要目的是說教。
但是顧愷之在為它繪製插圖的時候,卻仍然展現了當時的審美情趣的變化,同時體現了他自己的美學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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