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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嫗躬了躬身:“回東院夫人的話,我不知。”她的面色十分平靜,也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林氏的面色便有些發沉。
明日並非請安之日,太夫人忽然召集大家去許閒堂議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周嫗傳完了話便自去了,林氏卻是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的眼皮又開始跳了,這情形十分叫人不安,直到晚間睡下,她的心中仍舊滿是惴惴,一夜都不曾睡好。
次日又是個晴光明麗的好天氣。
近來天氣總是極好,陽光燦爛的,北地又不似南方潮熱,初夏時節尤為宜人,風輕日暖,直叫人心情舒暢。
林氏坐在兜子上,卻仍是一臉的鬱郁。
她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她無情無緒地倚著隱囊,面色白裡帶著黃,眼下隱著黛色。
這一路從東院至正院,風景原是佳美,滿園的淺翠柔青、綠影浸人,薔薇在晨風裡吐露著甜香,可是,包括吳老夫人在內的東院兩位夫人,卻皆是面色沉重。
待到了太夫人所住的許閒堂,林氏這才發現,不只三院夫人,便連俞氏這個半隱居的人,此刻也坐在了西次間兒中。
林氏與吳老夫人對視一眼,神情越發鄭重起來。
若無大事,太夫人是斷不會將俞氏叫來的。
兩個人心神不安地落了坐,卻見上座的太夫人神情鄭重,也不敘閒話,而是揮退了一應使女等人,單留了周嫗服侍,便直接進入了正題:“今日叫你們來,乃是因了一件大事,需得眾人商議。”
她一面說著,一面便自陶案上拿起一張紙,對鍾氏道:“你來唸吧。”
鍾氏斂袖應了聲是,便上前拿了紙,溫聲細語地念了起來:“百年郡望,業失江東;姓同春首,名在絮中。生於姓外,長於雲峰;命屬金者,逆宅大凶。宜獨於北,宜奉三清。惡月吉時,闔族起行;南北相隔,運來福寧;月而至載,家和業興。又及,此格旺族運,愛之得善,虐之得厄,心常歡喜人常樂,桃李之年族有得。”
房間裡本就安靜,她的聲音雖不大,卻也是字字入耳,聽得十分清晰。
數息之後,吳老夫人驀地變了臉色。
“這上頭說的,怎麼聽著……這般耳熟?”她幾乎是驚疑不定地說道,面色已是微泛青白。
西院的兩位夫人倒是神色如常,看上去是早就知曉了,俞氏則是沉默不語,唯有林氏一臉茫然。
“這詩不是詩,文不是文的,說的是何意?還有,這又是誰寫的?”林氏終於忍不住問道,一時間覺得眼皮又跳了起來,心下不免有些煩躁。
回答她的是,是太夫人的一聲長嘆。
“太君姑想是累了,要不要我來說?”鍾氏見狀,立時柔聲問道。
太夫人似很是疲倦,聞言點了點頭,手指已經抵上了額頭,周嫗連忙走上前來,替她按捏著兩邊額角。
鍾氏便轉向林氏,態度溫和地道:“此事說來有些複雜。林夫人或許有所不知,這上京城中,有個叫垣樓的茶館……”
“垣樓?我知道那裡。”林氏打斷了她,蹙了蹙眉,面色微帶不悅:“我怎會不知垣樓?鍾夫人也未免太小瞧我了,那垣樓有術數高人坐鎮,每隔上幾日,便要貼出一張告示。”
“原來夫人知曉,真真再好不過。”鍾氏並沒去理會她語氣中的不喜,仍是一臉溫婉地道:“我方才唸的,便是垣樓最新貼出來的告示,而這告示裡說的,則應在了我們秦家的身上。”
“什麼?秦家?”林氏大吃了一驚,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雖然她沒聽懂那告示上說了些什麼,卻也聽到了“大凶”什麼的,總覺不是好話。那位東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