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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都不以流賊為意,突然來到河南,號召饑民,偽行仁義。看來此人確實志不在小。非一般草寇可比。老師望重鄉邦,可否想想辦法,拯救桑梓糜爛?倘若河洛不保,坐看李闖羽毛豐滿,以後的事就不堪設想了。”
呂維祺嘆口氣說:“今日不僅河洛局勢甚危。說不定中原大局也將不可收拾。以老夫看來,自從秦、晉流賊起事,十數年中,大股首領前後不下數十,惟有李自成確實可怕。流賊奸擄燒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不奸擄燒殺,聽說李自成原來就傳播過‘剿兵安民’的話。藉以煽惑愚民。近來又聽說闖賊散佈謠言,遍張揭帖,說什麼隨了闖王就可以不向官府納糧,他自己也在三年內不向百姓徵糧。百姓無知,聽了這些蠱惑人心的話,自然會甘願從賊。似此下去。大亂將不知如何了局。老夫雖然憂心如焚,然身不在位,空言無補實際,眼看著河洛瓦解,洛陽日危。束手無策!”
另一個弟子說:“傳聞盧氏舉人牛金星投了闖賊,頗見信用;他還引薦一個江湖術士叫宋獻策的,被闖賊拜為軍師。更有杞縣舉人李信,舉兵作亂,糾合賊眾數千往伏牛山去,又聽說牛金星勸闖賊不殺讀書人,重用讀書人。李信則勸導李闖勿要亂殺人,賑濟災民,併為李闖編纂歌謠傳播於各地,這二人如今都被李闖待以賓師之禮,這些傳聞,老師可聽說了麼?” ;(老師,咱們也是讀書人,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一下改換門庭?去投李自成?至少可以暫時保全身家性命啊!)
呂維祺點點頭,說:“宋獻策原是江湖術士,無足掛齒。可恨的是舉人投賊,前所未聞。李巖鼠輩,乃是故兵部尚書李精白之子,實為閹黨餘孽,牛金星更為衣冠敗類,此二人日後拿獲,寸斬不蔽其辜!”
那弟子見狀,知道話不投機,便很是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心中卻暗自盤算。
頭一個弟子說:“洛陽為藩封重地,老師何不求見福王殿下……”
而前來與會的以分巡道王胤昌為首的幾個文武官吏則是另有一番見解,王胤昌帶頭說:“近日洛陽城中謠言更盛,說李闖王如何仁義,只殺官不擾平民,只劫掠富戶不騷擾貧民,隨了闖王就不交納錢糧,不再受官府豪紳欺壓。據聞南陽各地愚民受此煽惑,信以為真,頓忘我大明三百年雨露之恩,紛紛焚香迎賊,成群結隊投賊。城內饑民蠢蠢思動,業已危在旦夕。洛陽城內,也極其不穩。今日前來便是與現實商議如何保洛陽藩封重地,如今洛陽官紳百姓,一致公認,只有先生能救洛陽。”
呂維祺說:“學生自從罷官歸來,優遊林下,惟以講學為務。沒想到流賊猖撅,日甚一日,看見河洛不保,中原陸沉。洛陽為兵家必爭之地,亦學生祖宗墳墓所在地。不論為國為家,學生都願意追隨諸公之後,竭盡綿力,保此一片土地。諸公有何見教?”
知府馮一俊說:“目前欲固守洛陽,必須趕快安定軍心民心。民心一去,軍心一變,一切都完。闖賊到處聲言不殺平民,只殺官紳。一俟洛陽城破,不惟現在地方文武都要殺光,恐怕老先生同樣身家難保。更要緊的是福王殿下為神宗皇帝愛子,當今聖上親叔。倘若洛陽失守,致使福藩陷沒,凡為臣子,如何上對君父?況且……”
呂維祺截斷知府的話,說:“目前情勢十分急迫。請老父臺直說吧,其他道理不用提了。” ;(大道理老子比你會講!老子就是靠講理學忽悠人混飯吃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便不再繞彎子。直接說出了來意。果然,不出呂維祺所料,這般洛陽城中的文武大員前來,為的便是錢糧二字!
照著知府馮一俊的話,“洛陽存亡,地方文武有守土之責,不能推卸。然值此民心思亂、軍心動搖之時,存亡實決於福王殿下。洛陽百姓們說:‘福王倉中的糧食堆積如山,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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