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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自伸手去掀鍋蓋。
進入門內,範苦竹再一次稍稍提高了聲音:“小巴豆,是我。”
叫小巴豆的那人伸在半空的手臂頓住了,他緩緩回過身來,怔怔的瞪視著範苦竹,好半晌,才突然乾嚎一聲,撲前跪下,緊緊抱住範苦竹的兩腿:“大爺,大爺,天可憐人,真的是你,我只當大爺這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大爺啊,這個家少了你,眼看就要破敗沒落了……”
將小巴豆扶起來,範苦竹望著這張年輕還帶著幾分稚氣的面孔,如今,這張面孔上沾著斑斑淚痕,流露著絕處逢生的激動與喜悅,只是,這張面孔比幾個月前憔悴多了,也蒼黃多了;他嘆了口氣,道:“家裡的人呢?除了你,我不曾見到還有人在。”
小巴豆用衣袖拭著淚水,沙啞著聲音:“是夫人把大夥都遣散了,只留下我守著房子;大約五六天前吧,童爺突然來家,告訴夫人說大爺的案子急轉直下,泰昌府已判定秋後斬決,並且呈文刑部批覆,只得公事一到,立刻行刑,夫人恐怕還要遭到抄家賠贓的牽累……”
範苦竹靜靜的道:“那麼,夫人去了何處?”
小巴豆搖頭道:“跟著童爺走了,去哪裡沒有說,我也不敢問,但童爺臨行交待,他仍會設法盡最大力量將大爺自獄中搭救出來……”
揹負雙手來回渡牒著,範苦竹眉宇深鎖,默默不言。
小巴豆怯怯的問:“大爺……你這趟出獄,可是童爺想的法子?”
範苦竹生澀的道:“算是他想的法子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能說“算是”這樣模稜兩可的詞句?小巴豆心裡疑惑,卻不敢多問,他垂著手道:“大爺還沒吃飯吧?且請前廳裡寬坐,我馬上把菜飯端整過來侍候……”
範苦竹無可無不可的走了出來,沿著青石板鋪砌成的小路踽踽行向前廳,他的腦子很紛亂,無數個疑團在心中糾纏,而這些疑團,卻必須一一理清。
就在這時,幾乎沒有任何徵兆,一道藍汪汪的寒光驀地從樹影暗處射來,勢急勁強,只是倏閃之下即已到了喉頭!
範苦竹身形略偏,那溜藍光帶著森森寒氣,擦著喉結飛過——是一柄雙刃短刀,看那光色,十有八九經過淬毒。
只是細微的破空聲響,又有三溜藍芒暴襲而到,範苦竹冷笑一聲,原地不動,全身像怪蛇一般奇異的扭曲,便將那三把鋒利短刀逐一讓過。
於是,兩條人影夜梟般破空掠起,分成兩個不同的角度自上夾擊而下!
範苦竹不待對方的位置夠上攻擊距離,人已猝向上騰——他雙臂揮斬翻回,身形飛旋若鷹舞,鵬揚,那麼快得不可言喻,更那麼怪得不可思議的,以斜角穿過故人的側後方,左腳彈蹴如電。“吭”的一聲已將其中一個從半空裡硬跌落地!
另一位凌虛轉身,手上一對虎頭鉤橫推倒掛,反應算是不慢,但範苦竹的身形卻忽然掠出三尺,在掠出的瞬息又完全違反力道慣性的驟而回翻,單掌抖起,這位手執虎頭鉤的仁兄業已斷線風箏似的跌向丈許之外。
人在懸空裡,能夠像範苦竹這樣以如此的快速做著各種連串不同的動作,更且姿勢美妙、過程流暢自然,簡直難以置信;他的功力表現,令人想到水中游魚,天空鳥翔,是恁般活順適應,看起來,他就像天生是飄浮在空氣中的!
當範苦竹一片枯葉悄然無聲的落下,兩個不速之客卻還天暈地暗的趴在那裡動彈不得,範苦竹正待舉步向前,牆角的陰影裡,已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好功夫,範苦竹,不愧是幻翼門的第一把手!”
靜靜站定,範苦竹面對聲音發出的方向注視,卻並不開口。
牆角的陰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是個又瘦又幹的人,在慘淡的一抹暮色映照下,這個人面色如蠟,目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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