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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踱著步子。張佳樂感覺脖子上癢癢的,有什麼東西掃來掃去。
“那是什麼?”他問。
孫哲平告訴他:“一朵花。”
稻草人不太知道花是什麼。河裡的魚講過,土撥鼠太太也說過,但他還是沒見過。旅行的鳥把那朵花叼起來,飛到張佳樂面前給他看。那是一朵有點蔫的小花。
“這是紅色的花。”孫哲平跟他講。
夕陽也是紅色的,稻草人想,這朵花看起來那麼小,像是從天空上剪下來的一個角。“我把它別在你的帽子上吧。”孫哲平說。
稻草人的帽子上有了一支花。他和遠方來的鳥就這麼認識了。
03
孫哲平在這片麥田裡住了下來。
他白天的時候會飛到別的地方,去那清涼的樹陰裡或者更遠的山上,而傍晚時分總會飛回來。張佳樂原本不喜歡看日落,但現在日落裡總有這隻鳥的身影。他覺得看著一個方向也沒那麼無聊了。
新來的鳥成了田地裡的話題。麥子在議論他,土撥鼠在議論他,河裡的小魚們給他寫了詩。
“一朵花,兩朵花,”小魚說著,“好多落花。”
張佳樂在心裡哼著一首關於花的小調,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詩句編進歌詞裡。
“他的眼睛好像大海的顏色呀。”小魚們嘰嘰喳喳地說。
“大海是什麼顏色?”張佳樂問。
小魚也說不出來,一個問另一個,最後有條小魚姑娘說是媽媽講過的。“她聽外婆說的,”小魚姑娘說,“外婆是聽外婆的外婆說的。大海很大很大,很藍很藍,很遠也很美。”
張佳樂說:“他眼睛也沒那麼大啊。”
“但是很深很深,”小魚們你一句我一句,“看不到底,也看不到邊……”
稻草人覺得自己根本理解不了小魚詩人們的腦回路。
晚上孫哲平飛回來之後,他就去看他的眼睛,但還是不太明白那個比喻的用意。這次鳥帶回來的是一朵成串的紫花。
“這是紫色。”孫哲平說,“但不是很紫。說是藍的也可以。”
他把花戴在稻草人的頭上。這些脆弱的植物被摘下來之後,很快就會枯萎了,每隔幾天鳥就會銜來新的花。張佳樂的帽沿上總有不同的顏色。
“你見過大海嗎?”張佳樂問他。
“見過。”孫哲平落到他的肩膀上,“沒別的,只有很多水。其實沒有小魚他們說的那麼好。”
他似乎聽到他們的議論了,這讓稻草人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他戴著那支花,眺望著霧氣裡紫色的遠山。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顏色,就像有那麼多的花一樣。他以前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現在卻懂了。
04
稻草人問:“你從前都待在什麼地方?”
夕陽下的鳥歪了歪頭,先把叼著的金黃小花放在他得帽沿邊。“很多地方,”他說,“有翅膀的話,旅行不是件難事。”
“聽起來真不錯。”張佳樂覺得自己聞到了花香味,雖然他其實不太知道“聞到”是什麼意思,“總比待在一個地方好得多。”
“這裡也很好,”孫哲平跳上他的肩膀,“我喜歡這裡。”
可我看著同一片風景的時間已經這麼長啦,張佳樂想。
他說:“能給我講講你旅途上看到的東西嗎?”
旅行者想了想,給他講起了一個故事,關於森林裡的黏網和獵槍。張佳樂聽著,總是忍不住要提問,孫哲平就用翅膀輕輕拍拍他的帽子。有幾隻小土撥鼠圍了過來,耷拉著耳朵安安靜靜地聽。那是些在麥田居民們聽來驚險刺激的情節。
“旅行途中總會遇到一些想不到的麻煩。”孫哲平講完了故事,這麼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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