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蓋棺定論(三)(第1/3 頁)
越蒼穹和司馬承禎皆是天道派門魁首人物,過往雖打過交道,卻也不曾聽聞與有何深厚交情,上清派之人此時見越蒼穹這般弔祭,心中也不禁起了疑竇。
而孫長機神魂猶被黃金劍芒驚懾,此時迴轉過來,才覺短短片刻,已在鬼門關前兩來回,又羞又惱道:“現在倒是恭謹,不過方才在我師尊靈前拔劍,驚擾我師仙靈,未免過分了。”
越蒼穹瞥他一眼,反問道:“那你自盡當場,血濺此地,就不是驚擾司馬真人亡魂了嗎?”孫長機當場啞然,若有所思,不知如何回應。良久才道:“我自幼便侍奉師尊,後有歸入他門下,受其教誨,如今師尊仙逝,我自當隨侍而去,以報其大恩,料想師尊也不會怪罪。”
越蒼穹冷道:“你便只償恩,不報仇麼?看你眉宇間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應是有舊仇在身,你若死了,豈不是讓仇人逍遙於世?還是司馬承禎教的徒弟,皆是心胸寬廣,以德報怨之人?”
越蒼穹此話一說,孫長機眼前一亮,孫長機自然不是什麼寬慈之人,他昔日被黑教之人擒獲,受盡折辱,以致心性大變,凡事必走極端。後司馬承禎將他救出,憐他悲慘際遇,破例將他收之為徒。
自那之後,便對司馬承禎敬若天人,前幾日為了維護司馬承禎聲譽屢走極端,甚至不惜擔上殺師惡名,也不願辯解一句,一則是為了替司馬承禎遮掩,二則也是他已心如死灰,萌生死志,可經越蒼穹這般一提點,反而又有了生存意念。
“是了,折辱我的那些人雖死,但黑教仍未滅盡,昔年因隨侍師尊未能尋黑教報仇,如今師尊已仙逝,我若不能剷除黑教之人,豈不枉費師尊傳授的修為?”一個念頭想通,孫長機豁然開朗,向越蒼穹道:“劍皇前輩指教的是,貧道還盡恩仇,此身得自由後,再追隨師尊而去不遲。”孫長機性情乖張,能稱越蒼穹一聲前輩,已足見心中感激,隨後解下身上道袍,道:“恩師已死,孫長機自此與上清派再無關係,在場諸位若仍有孫某舊仇,也萬莫尋錯了地方。”說罷,袍子一甩,人則轉身而去。
李含光面上卻是帶出一絲苦色,劍皇話語雖打消孫長機的死志,卻是讓恨意成了他生命支柱,此後孫長機性情怕是會更加極端,只怕是福也是禍。
心中擔憂之際,卻見枯明大師走出,道:“西域路遠,孫道長若是不嫌棄,貧僧願意與你結個伴,同行一遭。”
孫長機停步冷眼道:“老和尚是要阻我?”
枯明道:“貧僧是要渡你,也渡黑教之人,人生不是隻有恩仇,道長懂得放下,此身才能真得自由。”
“哼,老禿滿口佛理,真是令人不耐。”孫長機足下一點,身形憑空消失。
枯明大師雙掌合十,道:“孫道長,慢行,且等等老衲。”說罷穩步前行,空間在他足下竟似失去意義,每步不過尺許,卻是縮地成寸般轉眼遠去。
眼見枯明大師緊隨其後,李含光方才憂慮之色才稍稍衰減,只盼枯明大師佛法精深,此次西域一行,能早日化消孫長機心中戾氣。
待二人身影已消失在山霧深處,李含光才對越蒼穹道:“劍皇前輩親來弔祭,師尊在天之靈定是亦感欣慰,還請前輩先入座。”
李含光欲將越蒼穹引入席間,越蒼穹卻道:“莫急,本座還寫了副輓聯,聊表哀思之情,且容我奉上。”
越蒼穹說著,拍了拍手,便有一個身著金袍的弟子捧著一黑木托盤上前,托盤上還疊放了兩條長紙。而越蒼穹袖袍一揮,兩條紙聯如長蛇一般騰身而起,飛縱而出,竟是自行貼到兩側房柱之上。
“好手段!”在場不乏高手,見此情景登時數聲叫好聲響起,人群中應飛揚也看出門道,暗自震驚。那紙聯背後並無塗上漿糊,能絲絲切合的緊貼在房柱上,是因為這兩聯紙將房柱壓得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