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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有最上等家庭的人嗎?他們不是首先向醫院捐獻資金和幫撫陣亡士兵的孤兒了嗎?他們不是最先起來響應、至少在口頭上歡呼向北方佬開戰,並且鼓勵小夥子們去瘋狂地廝殺嗎?當時反對憑政府合同牟利的怒潮還沒有興起,所以瑞德的話也僅僅被當作他自己缺德的明證罷了。
他與亞特蘭大人作對時,不僅暗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貪汙受賄,在前方的人也膽小厭戰,而且幸災樂禍地施展手段,叫一般體面的市民也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他禁不住要狠狠刺一下週圍那些人的自負、偽善和神氣十足的愛國心,就像一個孩子忍不住手癢要刺破一個氣球似的。他巧妙地叫那些洋洋得意的人洩氣,叫那些愚昧無知和滿懷偏見的人出醜,而採用的手法又十分高明,彷彿十分客氣而有趣的把這些人請了出來,叫他們一時還莫名其妙,直到給吹得高高而有點可笑的迎風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中,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在亞特蘭大城接待瑞德的那幾個月中,斯嘉麗對他沒有存任何幻想。她知道,他那些假意的殷勤和花言巧語都是嘴皮子上的東西。她知道,他之所以扮演一個大膽而愛國的闖封鎖線的角色,僅僅因為他自己覺得有趣而已。而他,早晚會取下那個假面具、公然擺出架勢來跟亞特蘭大人的善意作對的。
那是在埃爾辛太太為康復傷兵舉行的一次銀母音樂會上,瑞德完成了自己與亞特蘭大絕交的過程。那天下午埃爾辛家擠滿了休假計程車兵和來自醫院的人,鄉團和民兵隊的隊員,以及已婚婦女、寡婦和年輕姑娘。屋子裡所有的椅子都坐滿了。連長長的螺旋形樓梯上也站滿了客人。埃爾辛家的膳食總管站在門口端著一隻刻花玻璃缸接受客人捐贈,他已把裡面的銀幣倒出過兩次,這足以說明音樂會是成功的,因為現在每個銀元值60元南部聯盟紙幣呢。
每個自命有一藝之長的姑娘,都唱的唱了,彈的彈了,斯嘉麗表演的活人畫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
演完活人畫以後,她看見瑞德正跟別人辯論,從他周圍那些人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們被他所說的什麼話大大激怒了。斯嘉麗不禁愉悅一笑,他總能在把別人激怒的同時保持著自身十分紳士的姿態,句句話像針一樣刺破對方幻想的氣球。快、準、狠是他一貫的作風,說實在的,聽瑞德說話是一種樂趣,當然,得在他嘲諷的物件不是自己的時候。
她向他們走去,這時,像往往發生的那樣,人群偶爾安靜了一些,她聽見民兵裝束的威利吉南清楚地說:“先生,那麼我想,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英雄們為之犧牲的那個正義並不是神聖的嘍?”
“假如你給火車軋死了,你的死不見得會使鐵路公司神聖起來,是嗎?”瑞德這樣反問,那聲音聽起來好像他在虛心討教似的。
“先生,〃威利說,聲音有點顫抖,〃如果我們此刻不是在這所房子裡”
“我真不敢想象那會發生什麼,〃瑞德說。〃當然嘍,你的勇敢是十分有名的。〃威利氣得滿臉通紅,談話到此中止。人人都覺得很尷尬。
斯嘉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威利是健康而強壯的,而且正當參軍年齡,可是沒有到前線去。所以,當瑞德說到勇敢時,在場那幾位康復的軍官中便也有人在鄙夷地竊笑了。
“年輕人,對你來說,世界上沒有什麼神聖的,〃米德大夫以經常演講時用的那種聲調說。〃不過,有許多事物對於南方愛國的先生太太們是神聖的呢。比如,我們的土地不受篡權者統治的自由,便是一種,還有一種是州權,以及〃
瑞德好像懶得答理似的,聲音中也帶有一點膩味乃至厭煩的感覺。
“一切戰爭都是神聖的,〃他說。〃對於那些硬要打仗的人來說就是這樣。如果發動戰爭的人不把戰爭奉為神聖,那誰還那麼愚蠢要去打仗呢?但是,無論演說家們對那些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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