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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對邊塞戰亂反應不及,似也有在內部準備剿滅諸門派一事的影響。
“同樣受了冤屈的可不止這些。”紀無憂說著,“西北一事,最終功績大頭歸了晉王,楊將軍明明已為國捐軀,卻連身後的封蔭都不如他那位姍姍來遲的大哥豐厚;張副將更是被定為領軍叛變,家□□子皆受牽連。西北楊家經此一役,內部分裂,不少世代鎮守邊關的軍候受了牽連一蹶不振……皇家這二位兄弟,可真是心狠手辣,誓要打造無上的威權。”
顧知還啞然。
細思起來,一直極得帝寵的晉王是如何混到江南做了一名大夫——姑且不論皇帝近屬的諸親王一般不會被准許離京,更不可能讓他們離京後還在不是封地的地方如此逍遙,當今天子膝下無子,晉王雖未被立為王儲,但以他身份之尊貴,也不是可輕易白龍魚服的人。
然而多想想月湖在整個江南的地理位置、以及這間醫廬從未少過的武林人士,答案呼之欲出,
晉王正是在民間統領佈網收網的核心。
“不過,對於你來說,大概有一個算是好訊息吧。你是出身……洪承山莊吧?我聽洪烈提起過,你似乎很厭惡這個蒐羅孩童嚴苛地訓練死士的地方。”
洪烈已身故,顧知還對他也再無複雜情感,可以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看待,“怎麼了?”
“洪承山莊是最早被連根拔起的,你所厭惡的地方已經飛灰湮滅了。或許是你那位晉王殿下懷恨已久,出手快而狠辣。”紀無憂起身作別,“我走了,如今各處都不太安全,你在路上也小心些不要露出武功,沒有朝廷頒發的俠客令,會被抓走的。”
這個女子轉身,朝著顧知還來時的方向遠去。
顧知還下意識問道,“紀殿主,你這般重傷,要去哪裡?”
紀無憂回頭嫣然一笑,臉上的汙垢都不能遮住那份瀟灑之意。
“去找個可以自由逍遙、快意人生的地方,總有一天,我會把我的門人救出來的。”
後會有期。
紀無憂離開了。
以江湖之廣,天下之大,他們二人居然還能在此邂逅,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顧知還心上壓了沉沉的疑慮和困惑,行路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他不禁仔細思量起進京路上所見所聞。
確實,押解的罪犯,比起常年,多了數倍不止。
很有些人眉目依稀可辨,是過去江湖上頗有名氣的俠士高人,一方豪傑。
不過經了家破人亡、牢獄之災,看上去都容貌大變了。
個個佝僂著背脊,半分神氣也無,目中俱是驚恐痛苦乃至死灰般寂滅,渾然不似過去意氣風發之人。
都像是被打怕了,即將送往屠宰場的豬狗。
顧知還見過這樣的眼神,黑院訓練死士,很多孩子熬不過去,就是這麼漸漸呆滯,泯滅了天性,最後,大多葬身於此。
少部分成為了忠心的死士——他們的狂熱只為主人而生。
顧知還也不知道自己是憑藉什麼樣的心志騙過了訓練者,熬過了這種種絕望的處境。
大概是他記性太好,始終不能忘懷。
江南的春日,柳條青青,江水蕩起陣陣波瀾,有一華美的畫舫自上順流而下,隱隱傳來歌舞之聲。
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仗劍前行,於碧波上輕巧掠過,如飛燕流雲,翩然而至,飄然而去。
如此美麗而自由,看得無數平民百姓嘖嘖稱奇,以為天女降世。
他曾經如此羨慕這些江湖人的自由,而今發現這自由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伸手碰觸時,如此輕易地破碎了。
他一路向著東南,離京城越近,步伐越緩。
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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