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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及風狂浪險時,神思依稀信我身。果真靈驗介說罷滿面喜色。惟光便將明石姬亦來參拜之事…一告之。公子驚詫道:“我一點不曉呀!”心中甚是憐憫。回想當初為神明引導居於明石浦之事,頓覺明石姬甚是可愛。想必此刻她正悲傷不已,須捎信一封,略加慰藉。
源氏公子向住吉神社辭謝後,便四處閒遊。於難波浦舉行被楔,尤以七做的儀式隆重在嚴。此刻他眺望難波掘江一帶,不由吟誦古歌道:“刻骨相思苦,至今已不勝。誓當圖相見,縱使捨身命。”對明石姬思念之情流露無遺。惟光於一旁聞之,心領神會,自懷中取出旅途中備用毛筆,車停即呈上。惟光如此機靈,源氏公子大悅,遂接筆於一便條上寫道:
“但得‘圖相見’,不惜‘捨身命’。賴此宿緣深,今日得相近。”寫畢交與推光。惟光即派一知情僕人送交明石姬。
源氏公子等策馬離去,明石姬頓感失落,不勝悲傷。忽得書信,雖言語甚少,亦欣慰萬分,淚不自禁。遂答詩道:
“堤身無足道,萬事皆煩心。若蒙通僑陳,為君舍此身?”附詩於一布條上,本為田蓑島拔楔時之供品,交與使者回呈公子。
夜幕漸晚,正是晚潮上漲之時。鶴於海灣中引頸長鳴,淒厲之聲,催人淚下。源氏公子傷感不已,竟想不憚耳目,前與明石姬相會。遂吟詩道:
“淚溼透青衫,彷彿旅人情。素聞田蓑好,可惜難掩身。”
返京途中,源氏公子雖逍遙遊賞,卻一刻不曾忘記明石姬。所到之處,妓女爭先恐後獻媚逢迎,年輕好事的公卿自是興味十足。然公子想道:“風月情感,亦須對方人品高貴,方生意趣。縱使逢場作戲,倘對方態度輕薄,亦未能賞心悅目。”放對矯揉搔姿的妓女甚覺厭惡。
源氏公子離去次日,適逢吉日,明石姬才得以赴住吉神社獻供參拜,終完成了心中夙願。不想此次之行倒添了不少憂思,此後日夜愁嘆身世不幸。一日,估約公子抵京後不多日,一使者帶信至明石浦,告之公子將於近期迎其進京。然明石姬顧慮重重:“此實為一番誠意,想必他亦重視我了。怕又不妥吧?離浦至京,苦境況不佳,勢必進退兩難,如何是好廣明石道人亦有此慮,但覺將其埋沒鄉間,又更為酸楚。二人舉棋不定,只得託使者回復:“人京之事暫不能定。”
話說朱雀帝讓位後,改朝換代。依照先例,所派至伊勢修行之齋宮須得易人。因而六條妃子和女兒亦都回京。自此源氏公子對母女倆百般照顧,情深意篤。六條妃子卻想道:“昔時,他於我早已淡漠,現在我亦不必自討沒趣。”她對公子感情已絕,公子亦不特意造訪。公子也道:“若強與之重溫舊夢,自己且不知能否持久。況如今身份,亦頗不便於東奔西走。”也就不再強求。倒是很想見見齋宮,如今定是美麗無比了吧!
六條妃子返京後,仍居於六條!日日邸宅。但房屋已大勢改修,煥然一新。其俏麗芳姿不減當年。邸內又多了美麗侍女,令風流男子神思意馳。她雖感寂寞,卻自有聊以慰藉的種種趣事,生活倒也閒適優雅。豈料忽染重病,心情甚為抑鬱。她想:“莫非身居伊勢神宮,未曾虔心修法?”一時悔恨罪孽深重,遂削髮當了尼姑。源氏內大臣聞知,大為震驚,心想:“我與此人雖情緣已絕,然每逢興會,她畢竟算個談話知己。如今斷然如此,甚是可惜。遂前去造訪,情深依依。
六條妃子將公子之座設於枕畔,起身倚靠矮几,隔帷與他交談。公子推察她甚為虛弱,心想:“我自始至終憐愛她,尚未表白,竟要於此訣別麼?”痛惜之餘,不由傷心泣淚。六條妃子見了,亦為公子之情感動。便將女兒託付與他:‘哦若一死,此女必然孤苦伶什,此外別無護衛之人,身世甚為不幸。萬望多多關照,若遇事故,務請竭力照拂。我雖女輩,但若尚存一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