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頁)
葵花味道的玩意兒,走到庭院中間暢快地撒了一地的尿。整個宅院裡臭氣熏天,象一個沒有沖洗乾淨的尿壺。對我爺爺的勸慰和警告,他漠然置之,說自己到了這個季節都會變成夢遊者。
“我並不是對你有什麼不滿,”他抱歉地眨了眨眼睛,“這樣吧,每天晚上你把我捆起來,我就不會東遊西蕩了。”
“要是撒在床上,弄壞了紅木雕大花床怎麼辦?再說,人們一定會指指點點,說我謀害你。算了,你想在哪裡撒就在哪裡撒吧,”爺爺嘆了一口氣,“我槍林彈雨幾十年,就是想讓大家自由自在的,有屁就放,有尿就拉。好了,你可以在我眼皮底下隨地小便了,這也是你們夢寐以求的事。記住,要是隨地大便,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爺爺出人意料的寬容就象一隻無所不包的痰盂,承接著郭德而驚世骸俗的陋習。
漸漸地,整個小鎮把爺爺譽為有史以來最開明最溫和的一鎮之長,甚至他以前鑄成的血腥事件也被淡化成情有可原的惡作劇。
過了一段日子,郭德而羞愧地收斂了自己隨地小便的壞習慣。
“萬萬沒有想到,我的尿可以治癒他傷痕累累的名聲,”郭德而無可奈何地對沙揚尼納說道,“看來,我們得另外想辦法,讓他知道我們留在小鎮就會不斷給他找麻煩。”
“不要激怒他,”沙揚尼納說,“他手裡有槍。子彈不是標點符號,寫錯了還可以重新來過。”
“最好他現在就跑過來給我一槍,然後把我的屍體扔出城門,”郭德而大聲說道,“我寧願變成一具屍體離開小鎮,也不想被他軟禁在這裡。我真的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哪怕離開的只是我的屍體。”
“有道理。其實我們住在這裡就是兩具屍體,”沙揚尼納說,“我感到小鎮是一副剛剛做好的棺材。親愛的,你想怎麼辦都行,我聽你的。”
於是,他故意在白天和沙揚尼納親熱,讓愉悅的叫喊穿透大家保守的耳膜。
有人向我爺爺告狀,說那兩個不知羞恥的傢伙,把整個宅院甚至小鎮都搞得臭哄哄的,就象兩條在糞堆裡發情的蛆。
對諸如此類的告狀,爺爺總是付之一笑,說道:“我和唐娜也是蛆。你沒有聽我們這樣叫過嗎?哎,我活了幾十年才搞清楚,其實我們大家都是蛆,都洋洋得意地活在糞堆裡。只是有些蛆身上有屎,有的蛆肚子裡還有屎。你就是肚裡有屎的那種。”
(1)
我父親率兵殺回小鎮的前一個月,爺爺終於忍無可忍,剁掉郭德而一根手指,然後把他逐出了小鎮。
我記得那天早上,郭德而和沙揚尼納竟然在書桌上親熱,故意讓揹著書包走進書屋的我闖見那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
他們就象鐘錶內部不停磨合的兩個精微而神奇的齒輪,讓我一下子明白了生命迴圈的奧秘。
片刻之後,他們若無其事地穿好衣服,朝我走了過來。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羶腥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空瓶子。
“不要害怕,不要害羞,”郭德而在一旁輕鬆地看著我,“你學會了寫女人兩個字,但是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讓我們來教你女人的含義。”
沙揚尼納輕言細語說著什麼。我聽不懂異域話,卻從她的表情猜到她一定在安慰我。
“從今天起,沙揚尼納教你異域話,我呢,就教你學寫情書,”郭德而收斂起笑容,嚴肅地對我說道,“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用異域話寫那些甜言蜜語了,比你爺爺強多了。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你爺爺。”
從那天開始,郭德而揹著我爺爺,陰險地用三門見不得人的功課來誘惑我,毀滅我。這三門功課就是:異域話、情書、男歡女愛。
那段日子,我整天咀嚼著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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