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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我們的服務有不滿意的地方?”
“你不必多慮。”紀行舟笑了,“我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人,上小學是這樣,中學也是這樣,大學還是這樣。參加工作以後呢,由於職業的關係,什麼人都接觸,還稍稍合群了一些,不過只要是到了陌生的環境,我還是喜歡獨來獨往。”
翁史美故作糊塗地問:“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律師。”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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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柱(3)
“幫人打官司的?”翁史美說,“這職業如今很吃香。”
紀行舟不置可否地一笑,問她:“你孩子幾歲了?”
翁史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她窘了一下,說:“五歲,男孩。”
“我的孩子比你的大兩歲,”紀行舟說,“不過是個女孩。”
“怎麼不把老婆孩子一起帶出來玩?”翁史美覺得順水推舟提出這個問題後,就可以離開了。因為她覺得他強調他們彼此有孩子,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不要打他的主意,翁史美有一種受到了侮辱的感覺。
“我出門從不帶她們,她們也不喜歡跟我出來。”紀行舟說。
“既然您對我們的服務沒什麼意見,我就告辭了。”翁史美起身向門口走去,她很有些委屈地說,“打擾您了。”一出了紀行舟的房間,翁史美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她想城裡這些有點身份的男人真是可惡,把鄉下女人的熱情當作了妓女的笑,實在是太自命不凡了。翁史美走到暮氣沉沉的戶外的時候,望著遠方灰色的混沌的煙雲,對紀行舟產生了某種憎恨。她想他不過是個外表瀟灑而內心空虛的人。一個不空虛的人大冬天的跑到地龍鄉幹什麼?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覺得他除了相貌平平、沒有知識之外,卻是憨厚、可靠、善良的。他的生命因為填充了太多實際的生活內容而顯得平凡而充盈,他那小富即安的自足包含著對世俗生活的寬容態度。她覺得從男人的本質來講,自己的丈夫才是值得愛的。可是她卻愛不起來他。她一遍遍地說服自己,對他也激不起那種她所渴望的激|情。翁史美哭泣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河畔。有一行模糊的腳印像一串淺淺的淚痕掛在冰面上,那是紀行舟踩出的路。她走上去,設想自己是冰封河流深處的一條小魚。她想冬天的魚是可憐的,因為河流的上層一米左右結冰了,這冰層像厚實的棉被一樣,使魚兒望不見天上的星星。翁史美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條可憐的魚,她在水域中拼命遊蕩,豈知其上方被鎧甲一樣堅實的冰層包裹著,她永遠不會浮出水面看一眼岸上的風景。“認命吧。”她這樣對自己說。
紀行舟很快離開了地龍鄉。當這個男人在翁史美心中濺起的情感漣漪逐漸要平息下來的時候,他又來了。他還是一個人來的,也還是要了能看見河流的房間。不過,他沒有像上次那樣每天到冰封的河流上散步,他始終待在房間裡。只有到了吃飯時間,他才下樓。翁史美有一次在餐廳門口撞見了他,她故作鎮靜地說:“看來我們這裡風景不錯,你又來了。”紀行舟點了點頭,很沉穩地說:“我是為你來的。”翁史美在那一時刻渾身冰涼,這種寒冷完全是由於他出人意料的回答所造成的。
當晚翁史美去了紀行舟的房間。他們沒有再互相解釋或者約束什麼,他們滿含熱淚的眼睛都在證明他們彼此熱切地渴望著對方。翁史美從來沒有領略過男人如此溫柔的愛撫,它醉人心田,令她戰慄和喜悅。翁史美躺在紀行舟溫暖的懷抱中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頂破了頭頂厚厚冰層的魚,她望見了廣大的天空和旖旎的群星。她的淚水和著他們溫熱的喘息聲在寒冷的夜晚像冰層下的潛流一樣汩汩流淌。他們彼此沒有說什麼誓言,只是像兩個搞完惡作劇的孩子一樣,會心會意地對望著笑了。翁史美得知,紀行舟第一次來地龍鄉的時候,是因為他為之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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