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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妃將她扶了起來,嗔道:“這是說得哪裡話,你既然叫我一聲母親,我怎能看著你沒有嫁衣出嫁,哎,赫連笑也太過分,居然能夠做出此等惡事,王爺對她可有什麼懲戒?”
赫連慧悽然垂頭,道:“父親原先是打算重重懲罰,可念及大哥還遠在邊疆,勞苦功高,所以便寬恕了大姐這一回。”
聽她這樣說,慶王妃臉色微沉:“王爺心已經長得偏了,永遠也不會有明白事理的時候,算了,不去理會她就是,我會另外找人盯著丹鳳,不再讓她破壞你的好事。”
赫連慧連忙擦去了眼淚,柔聲道:“母親切莫怪責大姐,此事她雖然有錯,然慧兒可以體諒她的苦心,母親試想一想,這樁婚事原本就是屬於大姐的,雖不是慧兒有意搶走,可在大姐看來事實就是如此,她原先無比怨恨小樓,如今這恨就同樣轉嫁到了我的身上。她怨我,怪我,責我,打我都不要緊,關鍵是她能夠放開心胸,不再嫉恨小樓,我也算為母親分憂了。”
赫連慧到了這個份上,卻依舊格外關懷江小樓,慶王妃不禁十分感動。
江小樓卻是輕輕一笑,眼神淡漠如冰:“雲珠郡主可真是寬宏大量,想必丹鳳郡主如果知道了你的苦心,亦會對你十分感激的。”
赫連慧語聲格外溫柔:“我不要她的感激,橫豎都是姐妹,也分不出你我,其實之前我已經向父親稟報過,想要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母親,這話本不該女兒提出,沒羞沒臊的。但是看到大姐悲痛不已,女兒心中愧悔難安,這才厚著臉皮向父親提出這個建議,萬料大姐並不領情,反將女兒痛斥一頓,也許側妃是太委屈她了,可女兒絕沒有故意羞辱之意……”
赫連慧實在太過柔弱、太過溫和,叫人看了心頭髮軟、鼻頭髮酸,慶王妃心中難過,拍了拍她的手:“母親自然知道你的苦心,等再過一些日子,我會想方設法在外頭替她謀一門婚事,斷不會委屈了她就是。如今王府是多事之秋,我還想借著你的這樁婚事,好好的衝一沖喜,快把眼淚擦了,莫再傷心。”
赫連慧只是輕輕依入王妃的懷中,聲音更加溫順:“女兒一切都聽母親的。”
恰在此刻,她無意中撞入江小樓的眼睛。那雙清澈、冷淡的眼睛正認真地望著她,眼底分明帶著一分嘲諷。她卻輕輕勾起唇畔,將面孔倚入王妃懷中,視而不見。
第二天一早,江小樓正在梳洗,小蝶急匆匆地進了房門,稟報道:“小姐——。”
江小樓輕輕理了理袖口,語氣格外平靜:“赫連笑出事了。”
“是,小姐,昨兒個半夜丹鳳郡主投井了!”
江小樓望著銅鏡中的人,目光變得越發幽深,開口道:“走吧,咱們去瞧瞧。”
一路行來,花園裡、走廊上、拱橋邊,早已經圍攏了一圈的人,所有的婢女僕婦們都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傳遞著關於赫連笑的秘密。
江小樓將流言蜚語聽入耳中,腳步卻片刻不停,直奔赫連笑的院子。所有人都已經在了,婢女哭哭啼啼地道:“昨兒個半夜小姐只說口渴,吩咐奴婢倒茶去,奴婢剛回來就瞧見小姐不見人影。四處蒐羅了片刻,始終不見小姐蹤影,不得已才把整個院子的人都叫起來,又匆忙去稟報了王爺、王妃,忙了好一氣,才在井裡頭髮現了……”她泣不成聲,眼淚把衣裳都給打溼了。
江小樓望向床上的赫連笑,她剛剛被人撈了起來,渾身都是溼淋淋的,身下的被褥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打溼,一張秀美的面容白煞煞的一片,雙眼卻還大睜著,臉上的肌肉已經鬆弛下來,卻給人一種猙獰痛苦的錯覺。
慶王惱怒地道:“連個人都看不住,真是一幫沒用的廢物!”
他越說越是生氣,額頭上青筋突突地跳。
慶王妃不由自主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