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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越是得意的時候,越容易露出馬腳,這是唯一可以抓住她把柄的機會。江小樓卻並未把這話說出口,而是笑道:“母親,屋子裡空氣憋悶,咱們出去坐坐吧。”
慶王妃瞧著她,漆黑的眼睛裡流露出困惑的神情。但還是起身,吩咐人在涼亭裡準備好軟墊和糕點。江小樓挽住慶王妃的手出了屋子,兩人在涼亭裡剛剛坐下,赫連笑就走進了院子。她的腳步踩在了一朵無意中被風吹落的梅花之上,花瓣立刻零落成泥,她卻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王妃面前。
慶王妃見狀,不由輕輕蹙起了眉頭,她隱約可以感覺到赫連笑身上有一股勃發的怒意,而這怒意似乎已經壓抑不住,就要噴薄而出。思及此,她面上的笑意略淡了一些,只是靜靜地觀察著對方。
赫連笑行禮之後,慶王妃給她賜了座。
慶王妃今年也已是四十開外的人了,然而她眉目舒展,神情平和,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全都化為溫柔的笑紋,叫人無端心生親近。她望著赫連笑,忍不住道:“聽婢女說,你已經有兩日水米未進,可是真的?”
赫連笑原本嬌豔逼人的面容,染了一絲淡淡的冷漠:“我不過是偶染風寒,不喜飲食,母親不必替我擔心,不礙事的,歇個兩天就會好了。”
慶王妃明知道她不是因為生病才不吃飯,也不便拆穿,只是溫言細語地道:“我這裡還有一顆人參,帶回去養養身體。”
赫連笑見慶王妃和顏悅色,心裡暗自罵她貓哭耗子假慈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道:“多謝母親體恤,女兒心中十分感激,只是我命薄身賤,不勞母親費心。”
慶王妃被如此反駁卻也並不生氣:“老王妃對你也很是擔心,她怕你身子熬不住。”
“熬不住?”赫連笑唇畔浮現一絲冷笑,“祖母是擔心我熬不住,還是擔心我在三妹婚禮上鬧出什麼事來?”
慶王妃望著她,目光慢慢浮起一絲憐憫,赫連笑是順姨娘的親生女兒,她和順姨娘鬥了二十多年,一直居於下風,而這些子女對自己亦是十分不敬,人常說愛屋及烏,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她每次看到赫連笑的眉眼,都會不自覺想起順姨娘那張可惡的面孔。可慶王妃畢竟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她不希望將仇恨結到下一代。赫連笑十分年輕,她的人生還很漫長,但因為這樁婚事,今後她將會波折重重。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赫連笑曾經做過多少錯事,慶王妃都能夠體諒、寬容。
她輕聲嘆息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想那麼多,更不要把別人的心都往壞處想。”
“往壞處想?難道大家不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嗎?”赫連笑揚眉,言語之間十分犀利。
江小樓卻輕輕地笑了,這笑聲似是刺激了赫連笑,她突然厲聲道:“你笑什麼,終於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嗎?看到我落到如此地步,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歡喜?!不錯,我是被殿下嫌棄,可我永遠都是王府正經的郡主!”
這句話分明是指江小樓出身不正,來路不明,慶王妃微微變色,而江小樓卻是聲色不動道:“丹鳳郡主不必拿我出氣,我笑,是因為郡主的確可笑。”
“江小樓!”赫連笑猛然站起了身,一雙粉拳也緊緊握起,顯然憤怒到了極致。
江小樓慢條斯理地道:“人生是你的,婚姻也是你的,成與不成都在於你自己,與旁人又有何干?我們坐在這裡賞花、品茶,日子過得很是悠閒,從頭到尾都沒有談起過你被人拋棄之事。你別把自己想得過於重要,不是所有人都把眼睛盯著你,更沒有空來嘲笑你。”
江小樓從來沒有把赫連笑看成敵人,因為對方段數太低,手段太劣,不過是個挑梁小丑而已。
赫連笑整個人都呆住了。
慶王妃將赫連笑又拉坐了下來,勸慰道:“丹鳳,我知道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