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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自顧自的往下說,“郭王妃有孕,陛下卻仍是奔波在外,行軍過邯鄲之時,軍士勸其回宮探視,他卻只是微笑不語。昔日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如今陛下……”
我故意用竹簡敲打桌案,鼻子裡大聲哼起了歌兒。
朱祜置若罔聞:“陛下在河北之時,常常念起陰王后……”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的本事足以媲美《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我要是孫悟空,肯定一巴掌拍死他。
“陰貴人——”見我要走,朱祜突然挺直脊背,長跪而起,“貴人難道不想知道陛下為何遣我等前來南陽麼?”
我抿了抿唇,終於按捺住性子,轉頭:“說來聽聽。”
他微微一笑,不曾直搗主題,反而又繞起彎子:“臣,可是陛下與貴人的大媒呢。”
眼圈莫名一紅,婚宴上與劉秀攜手敬謝媒酒的一幕,電光石火般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陛下的媒人何止朱將軍你一個。”我嗤然冷笑。
“可劉伯先已經故去了。”
我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訥訥的問:“誰?”
“劉伯先——昌成侯劉植!”
腦袋一陣眩暈,呼吸無端端的急促起來,我連忙伸手扶住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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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脩?!什麼時候?”我幾乎是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貴人不知麼?鄧奉將大司馬趕出南陽,大軍撤退之時,槐裡侯身染重病,病歿于軍中。”
“萬脩死在軍中?你是說……萬脩當時在吳漢軍中?”
“槐裡侯萬脩是跟著揚化將軍堅鐔一起授命征伐宛城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胸口像是被狠狠擊中,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過得片刻,疼痛稍減,我捂著胸口,呵呵大笑:“你的意思是怪我帶人將吳漢趕出南陽,以至於累得萬脩病死軍中?陛下……也是這般想法,所以……”
“陰貴人多慮了。”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貴人難道忘了,祜乃南陽人氏,陛下亦是。易地而處,若是親眼目睹鄉親慘遭蹂躪荼毒,換作祜,也許也似鄧奉一般,會忍不住挺身而出,憤而抗擊。”
憤慨之氣稍平,我笑看朱祜,發現自己實在是心軟兼耳根軟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對方軟著聲來跟我說話,我都沒辦法動怒生氣。
忽而想起了那個最能抓住我的這個弱點,猶如水克火一般,死死的將我的金剛鑽化作了繞指柔的人。
我總是這樣拿他沒辦法。
不是麼?
***
是年末,三輔饑饉擴大,實在沒有食物可供果腹,便有人耐不住飢餓開始將屠刀伸向同胞。人殺人,人吃人,一時間城廓皆空,白骨遍地,不是被餓死,便是被人殺食。苟延殘喘下的百姓,為求自保,紛紛興築營寨。赤眉軍那夥強盜搶不到東西,只得再度放棄一片荒蕪的長安,帶著最後所剩的二十餘萬人向東撤退。
劉秀急派破奸將軍侯進等人,駐防新安,又將建威大將軍耿弇等人從南陽抽調至宜陽駐防,堵截赤眉退路。如果赤眉軍向東退走,則宜陽軍隊往新安會合堵截,如果往南,則新安的軍隊往宜陽會合。
馮異引兵西進,所到之處皆布威信,地方豪強聞風而降,進至華陰,與東進的赤眉軍狹路相逢,兩軍相持六十餘日,交戰數十次。
建武三年,正月初六,建武帝劉秀拜馮異為徵西大將軍,全面指揮與赤眉軍的作戰。然而鄧禹卻不甘受制馮異,二人在軍中意見始終不合,結果不僅鄧禹率兵失利,就連馮異救援也頻頻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