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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慘烈的一仗,鄧禹敗潰僅剩二十四騎逃回宜陽,馮異甚至在戰場上丟了戰馬,徒步逃回溪坂的營地。
二月,一敗塗地的鄧禹繳回大司徒,乃至梁侯的侯爵綬印,上疏辭官。劉秀下詔,準了鄧禹的辭官奏疏,卻仍是留了梁侯爵秩。
這樣的結果,讓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在三輔冒失激進之人是我所認識的鄧禹,他一向是個驕傲的人,有才能,有抱負,然而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個賭氣任性的孩子。難道他最終要的,就是劉秀的一道罷免詔嗎?
劉秀四面受敵,忙得焦頭爛額,鄧禹的失職令他在西線的損失不小。鄧禹辭去大司徒之職後,西線的事宜全權由馮異接手,兵權集中後的馮異,放開手腳,施計命士兵換上與赤眉軍相同的裝束,將眉毛也染成紅色,沿路設伏。赤眉軍果然中計,一場敵我難分的亂戰之下,漢軍大破赤眉,擄獲俘虜將近八萬餘人。
二月十七,劉秀率軍親征,在宜陽布控,伏擊赤眉殘部。赤眉軍早被馮異追剿得精疲力竭,兵無鬥志。建武帝御駕親征,大軍突至,赤眉軍震驚之餘不知所措。最後派出劉恭覲見劉秀,乞求投降。
二月十九,赤眉建世漢朝皇帝劉盆子,以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餘名官吏,袒臂歸降。劉盆子獻出了傳國玉璽以及高祖斬蛇劍。
困擾建武漢朝的心腹大患終於除去了,劉秀並未誅殺建世帝劉盆子,受降翌日便匆匆由宜陽趕回雒陽。
關於赤眉軍歸降的事傳到我耳朵裡時,已經是閏二月下旬,當時一併傳回南陽的訊息,還有逃亡湖陵的漢帝劉永,封了董憲為海西王,張步為齊王。
劉秀雖然解除了赤眉軍的大患,然而北有漁陽彭寵,南有梁國、楚國的豪強集團。眼看張步的勢力逐步擴大,獨霸齊國故地,佔據了城陽郡、琅邪郡、高密郡、膠東郡、東萊郡、北海郡、齊郡、千乘郡、濟南郡、平原郡、泰山郡、甾川郡,共計十二個郡國。
於是,剛剛從宜陽趕回雒陽的劉秀,不得不又馬不停蹄的奔向懷縣。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不扣押朱祜,也大可不必擔心劉秀還有精力與我周旋,趁他忙得腳不離地的罅隙,我卻在淯陽優哉遊哉的享受起我的清平世界。
除了日常操練士兵之外,閒暇時我便遊山玩水,南陽郡內的縣鄉無一不是我小時曾經玩樂過的天堂,如今故地重遊,令我感覺時光彷彿重又回到了十年前。
“……紛吾去此舊都兮,騑遲遲以歷茲。遂舒節以遠逝兮,指安定以為期。涉長路之綿綿兮,遠紆迴以樛流。過泥陽而太息兮,悲祖廟之不修。釋餘馬於彭陽兮,且弭節而自思。日晻晻其將暮兮,睹牛羊之下來。寤曠怨之傷情兮,哀詩人之嘆時……”
泛舟沘水,碧波盪漾,我叫了聲:“停。”船伕停止搖櫓,水浪啪啪的拍打在船舷上,我左右觀望,側耳傾聽。
那個清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又響了起來:“……野蕭條以莽蕩,迥千里而無家。風呆發以漂遙兮,谷水灌以揚波。飛雲霧之杳杳,涉積雪之皚皚。雁邕邕以群翔兮,鵾雞鳴以嚌嚌。遊子悲其故鄉,心愴悢以傷懷。撫長劍而慨息,泣漣落而沾衣。攬餘涕以於邑兮,哀生民之多故。夫何陰曀之不陽兮,嗟久失其平度。諒時運之所為兮,永伊鬱其誰愬?亂曰:夫子固窮遊藝文兮,樂以忘憂惟聖賢兮?達人從事有儀則兮,行止屈申與時息兮?君子履信無不居兮,雖之蠻貊何憂懼兮……”
聲音透著耳熟,我一陣兒恍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下裡再也聽不到那朗朗誦賦之聲時,身後的陰就輕輕推了我一把:“為何要停船?”
我怔怔的不答,思緒仍沉浸在剛才那首賦詞之中,沒有完全拔離。
陰就笑道:“莫不是姐姐想在此釣魚?”
我打了個哆嗦,突然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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