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他的胸膛,為還未平息的慾望,尋找一點出路。
“怕有一日,我終究要被你折磨死……”他的氣息輕吐,惹得泠霜戰慄不已,無助地喘息著。
段瀟鳴也是氣喘吁吁,伸出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得更近,一手胡亂地為她拉攏凌亂的衣衫。
似是未得紓解的慾望化為滿腔怨氣,發狠地用力一夾馬腹,雪影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朝著冉冉升起的火紅朝陽,賓士而去。
* * *
策馬狂奔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日暮時分,方才到達了目的地。
兩人一騎,立在沙漠裡,夕陽正待西下,將他們交疊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這是哪裡?”泠霜回首望他。
“當今山。”
段瀟鳴翻身下馬,又抱了她下來。
風,獵獵嘶吼。攜著細小的沙塵,一陣一陣地揚起,拍打在臉上,有輕微的痛楚。他們此刻站在沙山的頂部,舉目四望,一片浩瀚荒涼。除了滿眼蒼黃的沙土和一座座底部被磨蝕的石丘,再無其他。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泠霜散在額前耳後的發,盡數被風拂亂,以絕對張狂的姿態,在空中丟擲優美的弧線。她的眼中,隱隱含淚,乾澀的風,刷過眼睫,細小的塵埃,微微刺激著眸。
“還你的承諾!”段瀟鳴伸手,拔了束髮的簪子,滿頭烏髮瞬間狷狂地翻飛在腦後。“那日拉沃城外看日落,我便暗下決心,要帶你來這裡了。”
段瀟鳴執起她的手,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笑著牽著她一步一步在沙丘頂上走。泠霜回望身後,一串清晰的腳印,不一會就被風沙抹地模糊了。
沙漠裡,越高的地方,沙粒越細,沙山的底下都是大塊的被長年的風沙打磨侵蝕地渾圓的礫石,一層一層,越往上,礫石越少,越小,到高處,都是軟軟綿綿的細沙。段瀟鳴脫下了靴子,赤足踩在沙山上,回身朝泠霜狂傲一笑,張開手臂,仰天長嘯著,向下狂奔而去。
這一片沙海,渺無人煙,寸草不生,頭頂的天是混沌的蒼紫色的,然後是青灰,再是淺藍,越往天邊色彩越暖,越明朗。這就像是一軸寫意潑墨畫,懶惰的畫師,顏料都沒有調開,就這樣率性地抹上去。
這一片人跡罕至的土地,就像是書中所說的太古之地,天與地的盡頭,被天神詛咒過的地方,沒有人會喜歡,荒涼地讓人悲憫。
風,似乎特別眷戀這方土地,永遠地不知疲倦。她身上的錦繡布帛,輕盈柔軟,在風中廝磨,糾纏出一幕極盡纏綿的景象。
泠霜哭了。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純粹的地方。
荒涼,純粹的荒涼。再無其他。
她的眼淚,來不及流下來,就已乾涸在風裡。
她站在沙山的頂上,俯覽天地浩大。她的男人,亦在她腳下。
夕陽已經完全沉下,餘暉卻還沒有退卻,映亮了西邊的半面天空。
餘暉鍍過的暮紫雲彩,廣袤的天空在她身後,皆成了背景。
段瀟鳴站在底下仰望她。墨色的發,赭色的裙裾,湖色的裳,水色的袖,綵衣翩翩,裙袂飛揚。腰間的環佩,撩撥到一處,輕輕地撞擊,隱隱叮咚,富貴的聲音,在這裡,聽來,永遠這般脆弱。
從他十三歲起,他每年都會來這裡,似是永死,又似永生。行走在沙海之間,經常,會有一種恍惚生死的錯覺,就像走著走著,忽然想起,卻迷惘了,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就像現實中無止境的征戰與殺戮,每一次的出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著回來。
只有到這生命最初之地,透徹地經歷一次死亡,他才會覺得他還活著。
或許,對於他,生命本來就沒有因果,只是習慣。從一開始就習慣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