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阿沅問道:「是那蕭進的屍首?」
和尚道:「蕭進的左肩曾在數年前,挨過黯奴的刻骨刀。仵作驗過,那無頭屍的肩骨上,確有砍傷,想必正是蕭進。」
「屍首已壞,頭卻新鮮,這是為何?」阿沅問道。
「戴掌櫃從衙門仵作那套出話來,那人頭已經化出血水,想必是被凍在哪家的冰窖,存下半年有餘。」和尚道。
阿沅想著當日捧那人頭,面色青紫,是有些冰冷。
她道:「揚州城內,富戶雖多,但建著冰窖的園子,仔細查訪,還是查得出來。」
「是哩,李都頭已派人逐家暗訪去了,想這蕭進的結拜兄弟沈沖,不日也要到揚州了罷?」和尚道。
阿沅點頭,凝眉道:「到時候,興許能從這個沈沖身上,查出這蕭進為何孤身一人到揚州?又為何死在此處?
至於是誰割下這蕭進的頭,存在冰窖,於半年後丟擲嚇人?卻又不得而知了。」
「怎會不知?我佛的法眼瞧著呢。」和尚坦然笑道。
「你家佛祖既曉得真兇,怎不託夢給你?」阿沅問道。
「夢當然是託了,只不過說的不是這蕭進的事,」和尚笑道,「原來逍遙樓少主住在筱園,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阿沅,我看你與這少主有舊,他又富得流油,你何不去打打秋風?」
阿沅不睬他。
和尚笑嘻嘻,又苦口婆心道:「阿沅,咱白馬寺的生計,可全寄託在你身上。」
阿沅沒空和這禿驢歪纏,走了。
和尚且笑,念一聲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要說:
☆、那鬼樂官
次日清早,阿沅沒個頭緒,正出門,沿著市河,往多子街那頭走。河上杏花連綿,吹拂得人眼睛迷濛。
阿沅便走慢幾步,不想,迎面正走來四個朱衣小童,四個玄衣大漢,簇著一乘轎子。轎子裡坐著一個道人,因那道人要看景緻,不用竹簾。阿沅一瞥之下,瞧見這道人素冠攢玉,白髯寬頰,原是個活神仙。
阿沅認得他,卻不稱呼,只背過身去,瞧著河水。她自以為那乘轎子已過,不想正停在她幾步外。
此時,已有一位童子上前,向她請道:「姑娘,我家道長有話同你說。」
阿沅只好轉過身來,走過去,稱呼道:「梅先生。」
原來這道人正是明夷卦梅如故,寓在城北天寧寺下院旁的鬥姥觀,素有神仙名聲,不肯輕易占卦,若佔了,沒有不準的。
梅先生向她道:「自錢塘一別,已隔五年,不想貧道又遇見姑娘,真是宛然如作舊遊。」
阿沅答道:「勞梅先生記掛。」
梅如故微微一笑,又道:「當日我與你們算過一卦,教你與那同行的公子各據一城,永不相見,姑娘你可記在心裡?」
「記得。」阿沅面色冷冷。
梅如故點點頭,道:「記得就好,他與你不合,你若長伴他,沒有不沾血腥的。你這些年揀回一條命,全須全眼,既是你的造化,也是老道的功德。」
阿沅心有不悅,冷冷駁道:「你個無為道人,合該講逍遙,怎麼講起功德?」
此時,那道人的幾個伴當見阿沅出言不遜,揚聲斥道:「我家道長好心點撥你,不可放肆!」
「不妨,不妨,老道既與姑娘有緣,不如再替你掐個起伏。」說著,梅先生指間掐動,又道:「不好,不好。履虎尾,咥人,兇得很,兇得很。」
阿沅微微一笑,道:「道長可有破解法子?」
「無解,無解,」梅如故捋動白須,又道:「不過也無大礙,只是你還須為個鬼樂官犯險。」
「什麼鬼樂官?」阿沅問。
梅先生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