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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心裡暗罵:手腳都動不了,你倒吃一個給我看看?可惜無法說話,只能拿眼睛瞪著他。
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腹誹,伸手在我身上點了兩下,我頓時覺得全身一鬆,一試下手腳已經可以活動。
我一骨碌翻身坐起,怒道:“陸君涵,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他對我兇狠的表情視若不見,依然柔聲道:“帶你回家。”
我冷笑:“我的家在夏都。”
一絲冷意從他的眼中稍縱而逝,他伸手欲撫我的臉,我側頭避開:“你究竟想如何?”
他微微一笑,如罌粟般邪魅:“我想如何,難道你不知道麼?”
我嘆了一口氣,放緩聲音:“君涵,這些年我經歷了很多,有笑有淚,有失去有收穫,相信你也是。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當初的年少懵懂。夏都重逢,看到你一切安好,我的確很開心,就像。。。像尋回失散的親人一樣。如果你也把我當親人,就送我回去,好麼?”
陸君涵定定地看著我,低沉道:“這六年的確改變了很多事,也改變了你。”他伸手撥開我額前的亂髮,聲音溫柔得似乎要把我溺斃其中,“不過我相信,當年你能喜歡我,今日,你還是會愛上我。”
我幾乎便要破口大罵:“陸君涵,你在我成親之際突然出現,把我擄走,還口口聲聲要我愛上你,這是什麼濫情橋段呀?”我開始嚴重懷疑這孩子不是自大症便是偏執症。
許是見我神情恍惚,還沒等我開罵,他復又柔聲道:“玉瓷,當年的承諾我一定會履行。我錯過了你一次,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我悲哀地抱住頭,無力再和他解釋。古代奉行一夫多妻,導致現代人總以為古人字典裡難見“專一”二字。可我倒好,遇見的男人從裴湛藍、燕銘九到陸君涵,個個都是痴情種。老天啊,就算為補償我上輩子沒享受過愛情的滋潤,你也不用這輩子一下給我來三個吧。
我無力地蠕動嘴唇:“你至少先告訴我,我們這是去哪裡?”
陸君涵眸中光芒熠熠:“墨邑。”
我驚愕得半天沒喘上氣。墨邑位於靳國以南,兩國曾經為邊境之爭互相攻伐,直到三年前墨邑的老皇帝病逝,太子登基後戰事才稍息。我如今是靳國皇帝親封的冠玉夫人,新任丞相的未婚妻,被擄到敵國去豈能有活路?
我哆嗦著嘴唇問:“為何要去墨邑?”
他的回答無懈可擊:“因為我是墨邑人。”
我上輩子愛做白日夢,總被嗤:“醒醒吧,你當是拍電視劇呢。”現在如果有人再跟我這樣說,我一定會理直氣壯地告訴他:“錯,生活遠比電視劇更精彩,更離奇,更曲折。”
我頭痛地伸手揉著額角:“可以說明白些麼?”
陸君涵的聲音穿透我,落在了遙遠的回憶裡:“我爹本是墨邑命官,奉命來靳國和談,卻在回程的路上遭到追殺,全隊人馬生死不明。而靳國給的答覆竟是:山匪所為。”他的聲音裡帶了恨意,“我娘始終不相信我爹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帶著當時年僅八歲的我隱姓埋名一路來到靳國尋夫,整整找了兩年,各種跡象表明我爹真的已經死了,而屍體極可能是被棄亂墳荒冢,再也無法尋得。我娘怒痛交加,行至澧縣時大病了一場,再也沒有起來。我一個人在靳國無親無故,年紀又小,重返墨邑簡直是天方夜譚。無奈之下只得沿街乞討為生,後來幸得李鐵匠收留,方才保得溫飽。”
我聽得又是震驚又是心酸,原來他身上有這麼多我不知道的慘痛過往。
我顫聲道:“那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
陸君涵譏諷地一笑,搖了搖頭:“玉瓷,你自幼長在富裕之家,生活無憂無慮,這等國仇家恨,對你來說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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