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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憂慮地說:“這支軍隊武器現代化,一定很能打,但我未必能指揮自如。”
派去視察僧格林沁殘兵的人說:“我看這仗不好打,僧格林沁的殘兵更不好指揮,搞來搞去,恐怕只有咱湘軍了。”
曾國藩大叫一聲:“哎,萬難迅速出征啊。”
就在他情緒低落到谷底時,李鴻章派人來告訴他:“曾公不必焦慮,我已派了一支精銳乘船到天津保衛京師,您大可放寬心,做準備工作。”
曾國藩這才舒了口氣,但心情還不是很明朗,或許此時就註定了剿捻失敗的結局。一個人去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成功的機率幾乎為零。
1865年6月下旬,曾國藩才乘船北上。此時,捻軍已由山東南下安徽北部,並輕而易舉地將安徽布政使英翰包圍在雉河集。曾國藩很頭痛,他原本的計劃是先到徐州籌建騎兵。這時只好改變計劃,先到臨淮關,指揮軍隊解救雉河集之圍。
捻軍正在雉河集狂呼亂喊,聽說曾國藩帶著大軍到來,立即主動撤圍分為兩支,一支進入河南,流動作戰,一支進入湖北東部,進行修整。
曾國藩和臨時拼湊起來的這支兵團首腦們開會,他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在悠悠的船上想,在顛簸的馬背上想,吃飯時想,連做夢都在思考。
他對將領們說,捻軍雖沒有太平軍聲勢大,但它最不好對付。你說它是流寇,可它在安徽蒙城、亳州有根據地,你說它不是流寇,可它縱橫千里,行蹤無定。所以,我覺得對付它們,應該用軍事進攻和政治清查相結合的辦法,雙管齊下。
所謂軍事行動,就是採取跟追和攔截相結合,達到“以靜制動”的目的。曾國藩的計劃是:用水師封鎖黃河,防止捻軍北上,威脅京師;在捻軍的活躍區臨淮、周口、徐州、濟寧四地駐防重兵;另籌兩支機動精銳,跟蹤追擊捻軍,使捻軍無論走到哪裡,都受到追蹤、堵截,無法活動,無處立足,只要他們被追進四地任何一地,都可達到聚而殲之的目的。
在曾國藩看來,四地駐防重兵就是蓋了個豬圈,兩支機動精銳就是趕豬人,只要把豬趕進豬圈,豬就只能聽他的擺佈了。
所謂政治清查,就是在捻軍活躍的各地割斷他們和百姓的聯絡。曾國藩指出,對那些證據確鑿“通匪”的百姓,不必審問,就地正法,對那些證據不充分、看上去鬼頭鬼腦的也按這種方式處理。總之,就要讓捻軍成為離開水的魚,千方百計地孤立他們。沒有了百姓的接濟,捻軍就是一隻紙老虎。
會議結束時,曾國藩對各位長官語重心長地說:“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分屬不同的軍隊,但都是大清的軍隊,希望大家同心協力,剿滅捻軍,建功立業。”
湘軍將領們拼命鼓掌,淮軍劉銘傳微微頷首,曾國藩偷偷注意到有一人,向他投來輕蔑的哂笑。此人叫陳國瑞,原是浙江處州總兵,此次是按朝廷旨意,指揮僧格林沁殘兵的。
曾國藩對他印象深刻,會議一結束,他就和幕僚們說:“這個陳國瑞非出亂子不可。”幕僚們問原因,曾國藩說:“此人獐頭鼠目,面相不好,皮笑肉不笑,屬於桀驁不馴的人,你們要密切注意他。”
有幕僚就佩服起曾國藩來,大帥好眼力。這小子的確不是好鳥。他原本跟著長毛賊混了,後來投降政府,由於心狠手辣,能征善戰,被僧格林沁看中,一路保舉,成了將才。他的確打過幾次勝仗,但和咱們比就差太遠了。不過他是井底之蛙,心高氣傲,誰都不服。
曾國藩長嘆一聲:“當初就不該解散湘軍。”
這是事後諸葛,如果當初不解散湘軍,他曾國藩能不能位居高位,安枕無憂地活到現在,還是個問題。
他嘆息過後,仍然擔心陳國瑞,不幸的是,這一擔心很快就成了現實。
按曾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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