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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襲。
王瓚大笑。他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的顧昀在一塊草地上仰倒,也走過去。
他們兩人午後來到這裡就上了場,整整練了一個時辰,直跑得渾身幾乎虛脫才肯換下來。
王瓚亦躺倒在草地上,望著頭頂的濃蔭,只覺雖累極,卻爽快得很。
他轉頭瞥瞥顧昀,只見他靜靜躺著,領口扯得敞開,雙目閉起。王瓚亦閤眼,片刻,道:“六安侯那兒子被你的蹴鞠擊得腹痛,方才尋醫去了。”
顧昀沒有說話。
“今日何以這般猛力?”王瓚慵懶地問。
顧昀的眼睛微微睜開。頭頂,天光透過樹蔭,白灼刺目。
“仲珩。”他忽然出聲。
“嗯?”王瓚應道。
顧昀問:“當初從軍出塞,可是你自願的?”
王瓚訝然,側頭看去。只見顧昀眯眼望著頭頂,眉間微微蹙起。
“不是。”王瓚淡笑,拔下旁邊草中的一根青荑,在指間把玩:“可願不願皆由不得我。”他睨睨顧昀:“你呢?”
顧昀沒有答話,卻仍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王瓚素知這人喜歡話說到一半就不見下文,撇撇嘴角,將手中的草葉丟到他臉上。
顧昀拂去草葉,望過來。王瓚正待再問,卻忽然聽到張騰的聲音:“仲珩!”
王瓚望去。
只見張騰奔跑過來,渾身大汗淋漓,挑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向後躺倒。口裡喘氣:“累死了!爺爺!”
王瓚無奈地瞅了瞅他。這人自從在軍中當了一回軍司馬,便學了一身行伍中的習氣,開口閉口總愛帶上一句粗口。
文遠侯也不管管。王瓚心裡想著,踢踢張騰的腳,道:“起來,不知疾走而倒易猝死?”
張騰把王瓚的腳撂開,“嘁”一聲,不屑地說:“那等弱病,怎纏得上都尉我。”
王瓚不再理他,閉目養神。
“哦,是了!”這時,張騰卻像突然想起什麼,坐起身來。看著王瓚,兩眼發光:“我昨日過東市,你猜我看到了何人?”
王瓚眼也不睜:“何人?”
“姚扁鵲!”張騰道。
王瓚一愣,睜開眼睛看他。
不遠處,顧昀也忽然望了過來。
張騰笑著說:“我那時路過一間布鋪,瞥見一女子在挑布,雖戴了粒Ю耄�詞橇每�模��且Ρ餿擔 彼底牛��渙承朔艿匚釋蹊叮骸澳闥狄Ρ餿等綰衛戳司┲校俊�
王瓚別過頭去,聲音像蚊蟲哼哼:“我怎知道。”宜春亭會那日,張騰有事去了別處,故而不知姚馥之到場之事。
張騰撓撓頭,自顧地嘆息:“我那時可真想去同她招呼,卻見她身邊帶了僕婢,怕失了禮數。”
王瓚聞言,差點沒把眼珠子翻出來。這小子見了那妖女倒是知道禮數了!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不無諷刺地說:“是啊,如此佳人,下回再見可不知何時了。”他倒寧可張騰粗人做到底,上前大聲叫她“姚扁鵲”,把那妖女當遊醫的事抖得人盡皆知才好。
張騰卻似沒察覺到他的語氣有異,看看身後,奇怪地問王瓚:“阿四不是在你身旁當了家僕?如何不見他來?”
王瓚不答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顧昀,岔開話:“我聽說下月羽林期門要在鯨池演練水戰?”
顧昀本聽著他們說話,突然聞得王瓚問自己,看看他,頷首:“然。”
王瓚想了想:“下月?不就是濮陽王入京?”
顧昀唇邊浮起一絲苦笑:“然。”
眾人皆一陣默然。
濮陽王,名欽,昭皇帝的第八子,穆皇帝和大長公主的庶弟,今上的皇叔。
傳說昭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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