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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我哥哥的青蔥歲月竟會如此灰暗萎靡。我這才明白為何哥哥走後的這幾年,母親一提起他就會傷心不已。原來做媽的早就知道兒子是在逃避法律的追捕。可以想象我那性格軟弱的母親,也一定在多少個夜裡輾轉抹淚。
比起哥哥所受的苦,我的那些為“考試發揮失常,失戀喝酒醉倒”的痛苦有那麼可笑、稚嫩。
我問哥,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我也能替你分擔一些。
我哥搖頭苦笑:“你那時還小,人命關天的事,我除了父母任何人都不敢輕易相信。”
“那你今天又為什麼說了?”
哥思索半刻,說:“大概是對生活麻木了吧。”
“哥,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急切的發誓。
哥說:“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話就不會告訴你了。”
我握著哥的肩,想盡全力去幫助我至愛無助的親人,卻除了緊緊的捉住他的肩頭,什麼都做不了。
哥哥沉默了會兒,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下去——
和沫沫在一起,越幸福,我越感到極不塌實,就像一個小偷,偷的錢越多,心裡越是驚恐。
這樣享受著偷來的幸福大概有兩個月,終於在一天接到個朋友的電話,稱黑幫裡有人被警察抓捕了,為了將功贖罪,可能會將他所知的一切罪惡全部揭發,叫我趕快連夜逃跑。
我嚇壞了,知道我必須離開了。可是沫沫怎麼辦?
思前想後,痛心掙扎,我還是決定不帶沫沫走。從此以後我就要踏上亡命天涯的道路,怎麼可以帶上這個嬌嫩的女孩陪我一起吃苦?就算她孤單的繼續在街頭賣花,也總比跟著我強。
於是我開始對她撒謊,一會說家人要我回去,一會說要回前女友身邊,但在她清亮的眸子下,任何謊言都蒼白無力。最後我只頹廢的說了句,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她那時才十五歲,遇事卻鎮定得像個成年人。她平靜的開始收拾行李,不多問,不多言,然後毅然離開了屋子。沫沫走後,我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失聲痛哭。
後來我就真去了北京,所有人都以為我該在北京,所以我就去北京。所有人都以為我在北京是風光無限的天之驕子,只有父母知道,我只是在那裡避難。
我辦了假身份證,辦了臨時戶口,打些零碎的散工養活自己,母親每月都悄悄給我寄一千塊錢,他們二老退休工資也不多……我覺得自己真不孝,活得像個廢物,還不如死了好。
日子很苦,我也要扛過來,母親說等過幾年風頭過去了,就可以回去,什麼都事不曾發生。真的什麼都不曾發生嗎?那些死去的人,在天上怒視著我;那些穿警服的執法人員,在我背後審視著我。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嗎?
除了家人,我最牽掛的就是沫沫,她過得好不好,挨餓受凍了嗎,有人欺負她嗎……我託朋友回曾經租的房子去找過她,明知她再不會出現。
時隔六年,我再次回到家鄉,變化的不止的高速發展的城市,不單是父母頭上的白髮,還有很多。比如我的心境,我現在已經能心如止水的面對一切,該來的總會來……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
這次母親過五十歲生日,我偷偷回來見大家一眼。回來後才知道當年參與那起綁架的黑幫混混居然都意外的消失了,明顯是有人殺人滅口。幸得我逃得遠,才成了漏網之魚。但不容我大意,我的處境十分危險。
我沒想到會在回家鄉後那麼短的時間就再次遇到沫沫,真的是老天眷顧!
沫沫居然將花店開在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
當我發現沫沫,發現她開的花店,她活得有聲有色,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假裝不哭泣的小女孩,她自己開了店,獨當一面,光彩動人……我感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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