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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善淵並沒有見到玄門中人,她卻是在山下小鎮的街角餛飩攤上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石壹。
石壹顯然是易容了,他扮作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挑夫,幾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樣子。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泥灰卻也不擦拭,就在餛飩攤上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口吃著餛飩。他感到有一小段蔥粘在了唇邊,便是伸出衣袖抹掉了蔥。
這模樣倒是讓雲善淵有了三分熟悉的感覺,多像當年石壹吃辣流鼻涕的樣子。
雲善淵幾乎就與石壹擦肩而過了,可她就是因為聞到了餛飩攤上傳來的辣子香味,多看了轉角一眼。當兩人對視之際,本是完美扮演著挑夫一角的石壹眼光一凝,那是驟然的欣喜,卻轉瞬就變得非常陰沉。
正是這一目光變化,讓雲善淵確定了此人是石壹。
他的那種欣喜與冰冷目光的交織轉變,讓雲善淵心頭微沉。石壹必然出事了,他的樣子看著很正常,但很可能遇到了心境危機,這樣子就像是精神分裂的模樣,是不是魔門的武功有問題?
雲善淵就在石壹那一桌坐了下來,沒有先與他打招呼,讓老闆上了一碗一樣的餛飩,並沒有看向石壹卻是低聲說到,&ldo;你似乎不太好。&rdo;
石壹嚥下了碗裡最後一隻餛飩,讓老闆再來一碗,他語氣平淡地說,&ldo;我好與不好都與你無關,你不該坐下來的。&rdo;
&ldo;我只是想要吃一碗餛飩。&rdo;雲善淵指了指桌上裝辣子的碗,&ldo;加些辣子的味道更好。你不這麼認為嗎?&rdo;
石壹看著紅彤彤的辣子,他緊緊握住了勺子,一晃十三年了,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許下了諾言再見,可他終究是失約了。&ldo;沒有石壹了,只有石之軒。&rdo;
石之軒說了這句,老闆就端上了兩碗餛飩。
大碗裡的湯冒著熱氣,這熱氣竟彷彿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雲善淵頓了頓想要去加辣子的手,只是那樣一瞬,她就又穩穩地將些許辣子加入了碗中,&ldo;人不可能將過去抹殺,放下與抹殺是兩回事。你活過,你記得,石壹就存在著,無法萬全消失。&rdo;
石之軒也往碗裡加了些許辣子,可他已經不正常了,花間派與補天閣萬全不相融的心法讓他備受煎熬,宛如身在世界的兩極。
這是雲善淵幫不了的,他也不需要雲善淵的幫忙,因為一個不慎就會讓她牽扯到魔門之爭中。祝玉妍想要殺他,此時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這都是與雲善淵無關的事情。
&ldo;也許你是對的,可那也要等很久以後了。&rdo;
石之軒堅信他可以處理這個大問題,他離開了魔門,正是想要前往玄門,看看道門與佛門的武學理論,以求在其中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他沒有再說話,快速地吃掉了餛飩,只留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ldo;魔門陰癸派的前任派主是被她的徒弟祝玉妍與我的糾葛氣死的,祝玉妍接任了陰癸派。而我也聽說慈航靜齋的門主在三年前病重了,梵清惠是她的徒弟。&rdo;
雲善淵知道現在魔門以陰癸派為尊,而石之軒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是在暗示三年前宇文邕的死因嗎?能殺了宇文邕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祝玉妍的師父是被氣死的,那麼就不是這位做的。梵清惠說她的師父一切安好,可是石之軒卻說那位三年前病重了。
石之軒的話可信嗎?他若是可信,他得到的訊息又可信嗎?
她沒能問一句話,石之軒就匆匆離開了,也沒有說他與祝玉妍有什麼糾葛竟能氣死祝玉妍的師父,更沒有說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困境。
兩人在餛飩攤匆匆相遇,又匆匆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