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第1/3 頁)

她見過滿目的紅，卻是血的顏色，是滿門俱滅，是戰場殘屍，從未見過佳偶成雙的紅，從未見過紅燭高照的紅。

&ldo;石叔不希望這份紅能一直繼續下去嗎？濃鬱的紅不一定會消散，也許它可以化作綿綿不絕之勢慢慢流淌下去。&rdo;

石霧輕笑了一聲，&ldo;我希望或是不希望，都不會改變西門的選擇。在他認定了自己的劍道之始，就沒有人能改變他的路。孫秀青不能改變西門吹雪，就像慕容秋荻不曾改變謝曉峰。若非要說一些變化，燕十三才讓謝曉峰感悟更多，但是謝曉峰也從未徹底轉變他的劍道。&rdo;

石霧說到這裡看向雲善淵，&ldo;聽聞你曾與葉孤城一戰，你覺得有人能改變葉孤城嗎？&rdo;

雲善淵搖頭了，她不可能改變葉孤城，兩人之戰只是讓葉孤城更加認定了他的劍道。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改變葉孤城，這不是一份友誼，或者某日出現的一份愛戀就能讓葉孤城改變，除非他放棄心中的劍道。

但是，雲善淵知道不可能。對於他們而言，不會為了任何人與事放棄所持之道。

&ldo;沒有人能改變葉孤城的劍道，他註定走在誠於劍的路上，有朝一日達到人劍合一的無我之境。&rdo;

&ldo;因此也沒有人能改變西門，他得情也終將無情，這是你與我都無可奈何的事。&rdo;

石霧說到這裡手中的桂花已經散落在地上，&ldo;小雲，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西門之事，何不說出來意。&rdo;

雲善淵看著石霧，人前的石霧真真切切的站在月色之下，即便月色迷濛，也能看清他的眼睛。&ldo;石叔，我見到他了，那個出現在黑霧中的人。&rdo;

石霧挑了挑眉，&ldo;哦？所以呢？你覺得我與他有所關聯嗎？還是說，你懷疑我就是他。&rdo;

&ldo;你並不是他。&rdo;雲善淵可以肯定這一點，這是她的直覺。&ldo;雖然你與他都會置身在一片薄霧之中，但你們相似卻不相同。人都有師承，我想請教石叔，你是否有一個同門師兄弟？&rdo;

石霧聞言笑出了聲來，他直視著雲善淵，片刻過後才停下了笑，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ldo;小雲，剛才我們說到了西門，他不會改變自己的劍道。我知你與他不同，但你也不會改變自己的道。謝曉峰曾說無情與有情，沒有誰比誰高貴，都有各自的艱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必須讓你做出二選一的選擇，一面是可以與心上人廝守到老，一面是領悟更高的道而離開此世，兩者不可得兼，你會選擇哪一個？&rdo;

雲善淵看著石霧沉默了片刻，她復而看向遙遠的星空，摸著手腕上的玉鐲，表情淡漠地說，&ldo;如果只能二擇其一，我會選擇後者。白頭到老固然美好，可是在生死麵前，只有破碎虛空才有資格談起相攜相伴。

選擇後者，不是不愛，而是明白相伴前行不是一個人的事，想要求一份天長地久，是雙方都要能有所悟。問道是我的選擇，可是一起走下去，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選擇。我掌控不了對方的選擇，只能期望與相信他的選擇。他若能來，我定是滿心歡喜。他若不能來……&rdo;

雲善淵沒有說下去，因為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與花滿樓在此生的分別之後會怎樣。她不會選擇主動離開，但是世事難料，誰知道天意如何。

她知道的是花滿樓之後，她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了，不是心死了，而是人的情感只有那麼多，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石霧定定地看著雲善淵，似乎透過了她看到了另一個人，他怔怔地笑了，&ldo;人不改其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