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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這小子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父親認下的義子,也是我們馮家人罩著的。這李默成仗著自己是吏部尚書,也忒不把我們馮家看在眼裡了。”
“寒門官宦,向來視我等功勳世家為眼中釘,肉中刺。倘或是別人藉此生事,我倒也不以為然。可這李默成好歹也是上皇跟前兒的得意人,我們這些個功勳世家對上皇他老人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違逆。李默成此番向沈軒出手,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徇私舞弊,可也未免不顧大局了一些。”
韓琦說的隱晦,可是眾人也都聽懂了。不免心下一驚。陳也俊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李默成此番作為,是上皇授意的?”
衛若蘭挑眉說道:“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馮少楠冷笑介面,“我早些日子便曾說過,如今上皇已經是上皇了。真正當家作主的乃是當今陛下。你們都不聽我的勸,只一味巴結著上皇詆譭當今。哄得上皇即便深居後宮,也念念不忘把持朝政。這也就罷了,如今你們卻又順了當今的意討伐西北,又建此大功,上皇心裡不舒坦,想要告誡一二也是有的。”
馮紫英等人略有不滿的皺了皺眉,各自沉吟不語。當日參軍遠赴西北,眾少年們想的都是國仇天下,並未顧慮太多。何況這不論怎麼說,也是幫他們老徒家打天下。要是上皇真的因此而遷怒大家,真真的叫人心寒透了。
一時間桌上靜默,無人說話。沉吟半晌,賴瑾方才開口說道:“今日我去聖上跟前兒陳情。我自是不會說謊哄騙陛下,所以從西北迴來的事兒也都一徑預設了。其實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舊規矩不都是這麼著的,怎麼到了李尚書這裡就成了貪贓枉法了?我心裡不服,只說那李尚書本就是個和光同塵的人,倘或真論起徇私來,他私底下結交外省節度使的罪名可要比我和沈軒相交甚好要大多了。”
韓琦聞言,則衝著賴瑾問道:“那聖上怎麼說?”
“聖上只說他貴為天子,自然要公平待人。說我空口無憑,沒有證據。何況這件事情上皇還在後頭看著呢。聖上也沒辦法。”
衛若蘭冷笑道:“上皇的狗自己都不乾淨,還有臉面攀咬別人。他今日能追究沈軒在戰場上的罪過,明日也難保不會以此要挾我們。正是此等時候大家更應該聯起手來,定不能讓瑾弟弟和沈二吃虧。”
陳也俊也點頭笑道:“我聽說這李尚書的族人在老家仗著他的威勢,包攬訴訟,縱奴行兇,欺壓百姓,魚肉鄉里,幹了多少民怨沸騰的事兒。這到底也不是什麼秘聞,等會子我家去,也讓家下人好好打聽打聽。蒐集了他們家的罪證,咱們一起做數。”
“我聽說這李尚書的夫人也曾揹著他在外頭放印子錢,這也是掉腦袋的大罪。等回去我好好問問,看看是否能找到證人和證據。”馮紫英說著,伸手拍了拍賴瑾的肩膀。“如今咱們幾家也算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倘或有什麼為難,直接開口同我們說就是。”
賴瑾趁勢說道:“多謝幾位兄弟相助。在下無以為報,唯有一杯酒水聊表謝意。”
眾人嘻嘻哈哈的共同舉杯,大家又說了一會子閒話,方才盡興而散。
賴瑾到家的時候,沈軒業已經下朝歸家。想必是知道了李尚書上奏彈劾的事情,自己一個人悶悶的在後院演武場上耍槍。招式渾然犀利,殺氣畢露。想必心中恨意頗深。
賴瑾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只等到沈軒自己收招,將長槍放到兵器架上,這才上前笑道:“你在西北成日打仗都習慣了,如今回京了,也不曉得放鬆放鬆。”
沈軒悶悶說道:“我連累你了。”
賴瑾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開口說道:“這倒也不算什麼。我並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在意,不過兩三天的風波,以後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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