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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原子彈。”
“你做過嗎?”
“老天,沒有。我那玩意兒是海洛因。我告訴過你。”
“你不像個癮君子。”她說。
看模樣埃蒂倒是相當英俊……如果,如果不在意他身上衣服上發出的穢臭。(他沖洗自己的身子,也洗衣服,可是沒有肥皂,他沒法正兒八經地洗澡和洗衣服。)羅蘭走進他的生活時,他一直留著短髮,(這樣的形象透過海關容易些,噢,我的天,結果卻成了天大的一個笑話,)現在那長度也還得體。他每天早晨都刮臉,用羅蘭那把刀子,一開始下手還小心翼翼的,後來膽子大起來了。亨利去越南那會兒他還太嫩,根本用不著刮臉,直到亨利回來他也沒幾根鬍子,他從來沒留過鬍子,但有時隔了三四天,他們的媽媽就嘮叨著要他“收割一下臉茬子”。亨利有點潔癖,(在某些事情上他一絲不苟——淋浴後要擦腳粉;牙齒一天要刷三四次;喝過什麼飲料後都要漱口;衣服要掛起來,)他把埃蒂也弄成這麼副神經兮兮的樣子。一早一晚都得把臉收拾乾淨。這些習慣已深深植根於他的生活中,就像亨利教過他的其他事情一樣。當然,還包括用“針”來關照自己。
“是不是太乾淨了?”他問她,露齒而笑。
“太白了。”她吭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了,肅然地眺望遠處的海。埃蒂也沉默了。如果是這樣的回覆,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對不起,”她說,“這話很不近人情,也很不公正,很不像我說的。”
“這又沒關係的。”
“不是的,這就像是一個白種人對一個膚色較淺的人說‘天吶,我真沒想到你是個黑人。’”
“你覺得你像是一個更有公正意識的人。”埃蒂說。
“我們所想到的自己,和我們實際上的自我,很少有共通之處,我應該想到的,但是沒錯——我是想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更有公正意識的人。所以,請接受我的道歉,埃蒂。”
“有一個前提。”
“什麼?”她又露出可愛的笑容。那挺好,他喜歡自己能夠讓她微笑。
“要給人一個公正的機會。這就是前提。”
“什麼公正的機會?”她覺得有點兒好笑。埃蒂沒準是用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在嚷嚷,也許感到自己有點底氣了,但對她來說那是不一樣的。對她來說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估計,也許對她來說任何事情都應該如此。
“這是三度投生。碰巧有這事兒。我是說……”埃蒂清了清喉嚨。“我不擅長那種哲學把戲,或者說,你知道,蛻變,質變,或者不管你喜歡怎麼叫吧——”
“你的意思是說形而上學吧?”
“也許吧。我不知道。我想是吧。可我知道,你不能對你的感覺告訴你的一切都不相信,為什麼,如果你相信所有這一切都是夢的話——”
“我沒有說是夢——”
“不管你說的是什麼,說到歸齊就是這麼回事,不是嗎?是假的真實?”
如果剛才她聲音中還有一點屈尊的意味,這會兒已蕩然無存。“哲學和形而上學可能不是你的專長,埃蒂,你在學校裡肯定喜歡爭辯。”
“我從來不爭辯。那都是基佬、巫婆和膽小鬼們的事兒。好比什麼象棋俱樂部。你說什麼?我的專長?什麼是專長?”
“就是你喜歡的什麼事。你說什麼?基佬?什麼是基佬?”
他看了她一眼,聳聳肩。“男同志。搞同性戀的傢伙。別介意。我們可能整天交換的都是俚語。那沒法把我們扯到一塊兒去。我想說的是,如果一切都是夢的話,那也可能是我的夢,不是你的。你可能是我夢裡想像出來的一個人。”
她聲音發顫地微笑著。“你……又沒人拿石頭砸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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