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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
埃蒂走到輪椅後面,先是在疼痛不已的後腰上揉了一陣。她回頭看一下。
“你還在等什麼?”
“你真看見那地方了,真的嗎?”
“真的!”
“那好,我們走!”
埃蒂推動了輪椅。
8
半個小時後他也看見了。上帝啊,他想,她的眼睛像羅蘭一樣好,也許還更好。
兩人都不想停下來吃午飯,但他們真的需要吃點東西了。他們草草吃了一頓又開路了。海浪層層捲來,埃蒂瞥向右邊——西面——波濤翻騰起落。他們還是高高地走在亂糟糟的海草和海藻堆出的潮汐線上邊,但埃蒂心想等他們抵達門那兒時,可能恰好處於一個很不舒服的角度——一邊是岸畔,另一邊是綿延的山巒。他現在就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山巒——沒有宜人的景緻,只有石頭,上面冒出根部虯繞的矮樹,像是患上風溼的膝關節,一副步履蹣跚的樣兒,還有就是跟荊棘差不多的灌木叢。山丘並不很陡,可是對於輪椅來說那坡度還是太大了。他也許可以把她留在路上,也許,事實上他只能這麼做,但他不喜歡把她撇在一邊。
在這兒,他頭一回聽見昆蟲的叫聲。聲音聽起來有點像蟋蟀,但聲調更高些,沒有振翅而鳴的韻律——只是那種單調的像輸電線路的聲音:哩咿咿咿咿咿……也是頭一回,他看見了海鷗以外的鳥類。有些是那種大個兒的內陸猛禽,翅膀硬扎,他想那是鷹隼。他看見那些鳥時不時地像石塊下墜似的陡直俯降。他想到狩獵。打什麼呢?嗯,打些小動物吧。那也不錯。
他還想到入夜以後會聽到什麼樣的嚎叫聲。
中午時分,他們能清楚地看到第三扇門了。就像另外那兩扇門一樣,沒有任何支撐,就這麼像根柱子似的矗在那兒。
“太驚人了,”他聽見她輕聲輕氣地說,“太驚人了。”
他一板一眼地揣摸著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這個位置標誌著北進之旅順利結束。這扇門正好在潮汐線上邊,而距此不到九碼遠的地方,山丘像一隻巨人之手兀然拔地而起,上面覆蓋著灰綠色的灌木叢,像是代替了汗毛。
太陽西沉之際潮水漲到了最高點;據此推斷差不多已經四點鐘了——奧黛塔這樣說,她說過她擅長根據日光判斷時辰(她說這是她的愛好),埃蒂相信她——他們到了門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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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朝那門看。奧黛塔坐在輪椅裡,兩手放在膝蓋上,埃蒂坐在海邊。就像是前一天晚上他們一起看星星那樣——這模樣,像是孩子們在瞧什麼東西——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兩種看法是不一樣的。昨晚看星星時,他們帶著孩子般的歡樂。現在,他們的神情莊重而充滿困惑,好像孩子看到一個只是童話故事裡才有的象徵之物。
門上刻著幾個字。
“什麼意思呢?”奧黛塔終於發問了。
“我不知道,”埃蒂說。然而,這字跡給他帶來一陣無望的寒意;他感到好像自己的心在被什麼吞噬著,就像日食似的。
“你也不知道?”她一邊問,一邊湊近來看他。
“不。我……”他把話嚥了下去,“不。”
她久久地打量他。“把我推到它背後,麻煩你。我想要看看。我知道你要回到他那兒去,但你可以幫我推過去嗎?”
他照她說的做。
他們繞著高高矗立的門轉了過去。
“等一下!”她喊,“你看見嗎?”
“什麼?”
“回去!看!留意看!”
這回他看到的不是他們奔它而來的那扇門了。他們轉過來時,透視的角度使得門變窄了,出現了門鉸鏈,那上邊根本沒有連結任何東西,看上去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