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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他需要來一針。說真的,他該來上一針。
“你以前從來沒做過什麼?”他問,“你剛才怎麼說來著?”
“拿上這個,”羅蘭說。他指指掛在自己右臀上那把左輪槍。他沒指,只是做個手勢而已,因為沒手指可以擺弄,只有一截破布裹著的斷指根兒。“這對我不好。倒不是現在,可能我永遠都將為此而倒黴。”
“我……”埃蒂嚥了咽口水,“我不想碰這玩意兒。”
“我也沒想要你玩這個,”槍俠用一種古怪而文雅的口氣說,“可是恐怕我們倆都沒有選擇,等會兒就要開火。”
“有必要嗎?”
“當然。”槍俠平靜地看著埃蒂。“只能這樣,我想。”
18
巴拉扎愈來愈感到不安。時間太長了。他們在那裡面呆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遠遠地,好像是在相鄰的街區,他聽到有人在互相叫喊,然後是卡嗒卡嗒的響聲,好像是開火的聲音……
一聲尖叫。是一聲尖叫嗎?
別去管它,隔壁街區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關你屁事。你快變成一個老太婆了。
但那也一樣,那徵兆不對,非常不對。
“傑克?”他衝著關著門的洗手間叫喚。
沒人應聲。
巴拉扎拉開寫字檯左邊最上層的抽屜,取出槍。這不是柯爾特眼鏡蛇手槍,不是那種可以塞進一隻蛤殼式手槍套裡的小巧玲瓏的玩意兒;這是一支點357梅格納姆手槍。
“西米!”他喊道,“你給我過來!”
他砰地關上抽屜。紙牌塔紛紛塌落下來。巴拉扎甚至沒去留意它。
西米·德萊託,兩百五十磅體重的身量塞滿了門道。他看見老闆大人從抽屜裡拿出了手槍,便嗖地從格子外套下抽出他自己的槍。動作大得幾乎就像原子彈起爆似的,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準會誤解他要幹什麼了。
“我要克勞迪奧和特里克斯都過來,”他說,“叫他們快點。這小子要搞什麼名堂了。”
“我們有麻煩了。”西米說。
巴拉扎的眼睛從洗手間門上閃回西米身上。“噢,我都有一大堆麻煩了,”他說。“這回的麻煩是什麼呢,西米?”
西米抿抿嘴唇。即便在一切都順風順水的情況下他也不願在老闆大人面前報告任何壞訊息;他就是這副模樣……
“嗯,”他說,抿了抿嘴唇。“你瞧——”
“你就不能他媽的說快點嗎?”巴拉扎叫道。
19
左輪手槍的檀香木槍柄太滑溜,埃蒂接過來時差點讓它從手上滑落到腳趾上。這老大的傢伙簡直像是史前文物,笨重得要命,他知道自己得用兩隻手才能端起它。這槍的後坐力,他在想,我一開槍,沒準會讓我一下子就頂穿身後那堵牆。然而,他身體中的某一部分——是想要舉起這玩意兒;想要回應那種完美地表達什麼的召喚;想要感受到那段隱晦的、血淋淋的歷史,想要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除了最出色的那一個,還沒有人曾在手裡捧過這樣一個寶貝呢,埃蒂想,到目前為止,至少是這樣。
“你準備好了嗎?”羅蘭問。
“還沒吶,不過我們來吧。”埃蒂說。
他用左手抓緊了羅蘭的左腕。羅蘭用他發燙的右臂抱住埃蒂赤裸的肩膀。
他們一起穿過那扇門,從羅蘭瀕臨死亡的世界,從那個海風陣陣的幽暗海灘,回到了巴拉扎斜塔裡面那間閃著熒光的洗手間裡。埃蒂眨眨眼睛,使自己適應這裡的光線,他聽見西米·德萊託在另一個房間裡的聲音。“我們有麻煩了,”西米正好在說這句話。不是誰都有麻煩,埃蒂想。接著他的眼睛盯上了巴拉扎的小藥箱。那箱子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