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是託非特城裡的姑娘,你不願意讓一個外城人感到受歡迎?”
“只是——”
“同意了?是嗎?是約會吧?我們關門後馬上去?就在隔壁的蓋費德?”
露絲凝視這個男人,凝視他明亮的眼睛,凝視他頭巾上的金雞紋章,聽見自己喃喃地同意了;直到這時喬派才把手放開。
於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可笑的事,就這樣發生了。午夜即將來臨,露絲?馬洛?奧登發現自己在賓果老闆喬?派的陪同下,進了蓋費德墳墓似的休息室(這裡煙霧繚繞,高高懸掛在吧檯上方的電視機發出搖曳、光怪陸離的光,即使在這裡喬派的白頭巾也白得耀眼)。兩三個暗影,似乎已被遺忘,默默地坐著,孤獨地在喝飲料,顯然各不相干。(一個是穿得相當好、扁平的鼻子有點兒紅腫的老先生,他有點像露絲的爸爸,當然酒糟鼻除外。)她緊張地吸著“橘子冰花”——這是一種女孩子愛喝的酸酸甜甜的飲料,從1962年以後她再也沒有喝過。今天晚上點這種飲料,或者是她的同伴為她點的,因為她想不出別的飲料。喬?派給她講述到遠方旅遊的故事——到委內瑞拉、到衣索比亞、到西藏、到冰島——露絲努力相信他說的話,故意做出無知的樣子相信他的話,因為她決意進行到底,把這個古怪的騙子當作自己的情人,當然,只是一夜情人,或者半夜,不管這事要拖多久。“再喝一杯?”喬?派把手放到她的手腕上喃喃問道,她沒有把手縮回來。
在吧檯上方,傾斜度很大的電視機發出噠、噠、噠的機關槍聲,在明亮的綠松石天空下,模糊不清的輪廓,或許是人吧,從白沙上掠過。喬?派感到煩惱,轉身朝著吧檯裡的侍者用手指迅速做了一個反方向的手勢,吧檯侍者立即把聲音調低。吧檯侍者對喬?派的尊重給露絲很好的印象。不過,她是很容易被打動的人。不過,她,一般說來,並不容易被打動。不過冒著氣泡、刺激性的橘子汁衝昏了她的頭腦。
“在這個地球上,從北走到南,從東吃到西,坐貨船,坐火車,有時候徒步行走,爬山越嶺,這裡待一年,那裡停留六個月,又在另一個地方過兩年,我終於回了家,回到了美國,在國內到處漂泊,直到,你知道,情形良好:有時候對一個城市、對當地的景色、或對另一個人有了好感,你覺得這就是你的命運,”喬?派溫柔地說,“如果你知道我的意思,奧利維亞。”
他用兩個黝黑的指頭撫摸她的手,儘管只感到有點兒癢癢,但她卻不寒而慄。
“……命運,”露絲介面說道,“是的,我想我懂。”
賓果老闆(5)
她想問喬?派自己贏得是否誠實,是否有意給她贏。因為他早已注意到她。一整夜都在注意她。一個新來的、悶悶不樂、心存疑慮的新客人,聰慧的目光一直懷疑地盯著他,是廳內穿得最保守、最典雅大方的賭客。可他似乎並不急於談他的生意,而只願意談他作為“幸運之兵”的生平——不論他用意何在——而且露絲心中納悶,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是否顯得無知,是否帶有侮辱性,因為這暗示著他不誠實,賓果賭博有暗箱操作。不過,也許人人都心照不宣,知道有人操縱?——跟賭馬一樣?
她想問,但不能問。喬?派在身邊捱得這麼近,他的面板這麼紅潤,嘴唇這麼暗,牙齒這麼白,山羊鬍子顯得這麼陰險狡詐,他的舉止——既然“下了臺”,既然可以還其“本色”——這麼親密,令人傾倒,使她感到暈頭轉向(她,露絲?馬洛?奧登,通常總是厭惡男人,討厭男人的肉體,居然聽任這個吹牛皮的人以為自己被他引誘了——不過與此同時她感到十分緊張,甚至說話都說不清晰了);不過她必須瞭解,搞清就裡,把它當一回事。然而,喬?派還是講個不停。彷彿樂此不疲,剛開了個頭。彷彿這是正常的談話。她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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