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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機搖頭道:“小公子,非是機不願授業,公子之身份,異日當擁兵百萬,吞吐風雲,豈是醫者所能相及的。”
孔明卻以為我是小孩子心性,笑道:“公子,學醫大不易!”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樣耳熟,想不想,卻是當年父親在許都時,曹操對父親說過的:“學圃大不易。”
我執拗道:“我願學醫者心,療天下疾患。”聽我此語,孔明與張機再次變色,相顧駭然。一個幼童,口出此語,當代雖有讓梨之孔融,稱象之曹衝,此子亦不惶多讓。我不理會他們的吃驚,向地上一跪,對著張機行了大禮。
張機迴避不及,雙手相扶,謙讓道:“人疾易愈,國病難醫。國之疾,須問臥龍先生。”
我轉向孔明,再行大禮:“先生是父親之先生,小子無狀,有此非份之想,願先生不棄。”
對於孔明,父親一直尊稱為先生,在最初一段時間裡,父親數次要執弟子禮的。所以,很早的時候,我就有心想拜孔明為師,卻因這層關係,無法說出。此時有張機的一番話,我正好的蛇隨棍上,向孔明提出要求。
孔明含笑看著我,並不迴避,似看透了我全部的心思。
此日行程異常順利,兩個師父都拜成了,而且孔明不再把我當成籠中的鳥兒,在加強護衛力量的情況下,給我了一片相對自由的天空。
而我那句“願學醫者心,療天下疾患”也被孔明等一些近臣深深印在心中。
隨了張機,我開始學習醫術,同時讓人打探華坨的情形,看能否把他老人家請了來。在醫術水平極端低下的時代,一個能起死扶傷的病人的價值,絕不小於一個絕世的名將。
同時也在想,看能不能透過延長孔明等人的生命,來讓這個時代發生變化。
不過,醫道實在並不是好學的,隨了張機三日,我便深有體會。
雖然顧著我少主的身份,加上張機歲數也大了些,並沒有到遠處去,只在荊州城裡代人看病,結果就讓我見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悽慘無比的世界。
原本的荊州,在劉表時期,蔡氏弄權,早就矛盾重重。曹操南下之後,荊州大亂,死亡頗多。父親收復荊州之後,幾年治理雖有起色,但他這種統治方式並不能解決一些深層次的矛盾,這種矛盾就是貧富差距、分配不均。正如前面所說,一個豪強有時可以佔據萬傾良田,一個貧戶卻無立椎之地。我們去的一家,住得是低小的茅草屋,進入後就光線暗得對面看不到人。風稍一大,整個屋子都似在搖動,草屑灰塵簌簌而落。那老人五十多歲,腿上生了瘡,不能行動,滋長了長長的蛆蟲,惡臭不住發出,日裡夜裡痛得鬼哭狼嚎。他有五個兒子,三個死在征戰裡,一個離家外出,再沒回來過,只有小兒子靠每天出城打三兩條魚來養命,一家人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
屋子裡的氣息讓我不能呼吸,而張仲景似乎沒有感覺,他一個弟子扶著那老人的腿,他則用一把攝子將一條條蠕蠕而動的白色蟲子挑出,將腐肉割開,灑上藥粉。
我看著那些蟲子,感到喉間一陣陣的蠕動,似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陣陣幾欲作嘔。
張仲景回頭一笑:“受不了就出去一下吧。”
我想說不用,卻猛得嗅到一股臭氣,實在受不得,逃出了屋門。
大口呼吸了幾下,暗歎自己無能,一回頭,看趙正跟在身邊,踢他道:“你快點進去幫忙。”
趙正笑一笑,從容進去了,氣得我在外面踢牆。
其實我是恨自己,怎麼會受不了這一點點臭氣,白白破壞辛苦在張仲景心中建立起來的形象。不過,算了,我還小呢,張仲景應該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對我失望吧,再說也,他象我這個年紀說話備不住還流口水呢,哪能跟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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