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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專門叫老沈和老胡這兩天就去你村考察呢,要叫她幹村婦女主任。
酸杏睜大了眼睛道,是麼,是麼。又急忙轉換了口氣說道,我也正想向公社彙報呢,準備現場會開完了後,就立馬把她扶到婦女主任的位子上。除了她,現今兒也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咧。
楊賢德就催道,那還等啥兒呀,趕緊去彙報嘛。
酸杏身不由己地跑去找組織委員老沈和婦聯主任老胡,說木琴怎麼怎麼能幹,怎麼怎麼好。村班子老早就發現了這麼個人才,一直在注意考察她吶。現今兒火候到了,村裡一致同意讓木琴幹婦女主任。請領導快去調查稽核,早早給村裡解決懸了好幾年的大問題,也讓“半邊天”們早日頂起一整片天呀。
老沈和老胡就說,幸虧你來哩,要不,我們還得跑上十幾裡山路去找你對口兒呢。這樣的話,咱也別跑這趟冤枉腿嘞。正好咱幾個都在,現在就填個批覆,讓揚秘書蓋上公章。你這就帶回去,開會宣佈,叫木琴立馬上任。
邊說邊做,一張蓋著鮮紅公章的批覆就捏在了酸杏的手裡。
酸杏目瞪口呆地盯著這張紙,心想,這就算板上釘釘兒地定死啦。他對這個女人還沒想清楚嘛。但是,他絕不敢再說自己對木琴還沒弄準,得等等看看才穩妥呀之類的話。他心裡恨恨地道,平時弄點兒雞毛蒜皮的事,不是今兒推就是明兒拖。這回倒是利索,連到村裡去考察的程式也免了。領導放個臭屁,他們聞著比肉還香呢。
回村的路上,本就因了現場會的換點而鬱悶的心情,又平添了一層更深的憂慮。
自打木琴接手婦女組長以來,她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意見,酸杏就本能地對她產生了一種隱憂。到底憂慮什麼,他也一時說不清。但是,這種隱憂時時佔據在他的心裡。隨著婦女們漸漸歸攏到了一起,準時守規地上工生產,他的隱憂就像塊陰影一般地在心裡漸漸擴大著。出於本能的自我防護心理,他沒有把楊賢德的話當真,而是有意把木琴看得淡淡的,以此緩解自己過於敏感的神經。他想揣摸透木琴的內心,找出自己無端憂慮的原因後,再行定奪。誰知,現場會沒爭到手不說,自己還弄巧成拙,稀裡糊塗地讓木琴這麼快就幹上了婦女主任。實在說不清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這麼悶悶地獨自走路,便覺這路的漫長,時間的緩慢。及到邁進自家院子,就感到兩腿發軟,腰痠背疼,心裡堵得慌,極想找個什麼作為引子來發洩一通兒。思前想後,還是沒敢這麼做。畢竟自己的事體只能由自己來處理,怨不得別人。況且,老孃正躺在西屋裡。更不敢讓她看出啥樣變故來,替自己瞎焦心。
酸杏從小就是個出了名的孝子。父親去世得早,他成家後,與自己女人一起盡心盡意地伺候照顧著老孃,從沒有過一句怨言牢騷。這也是村人敬重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老孃的病倒,也是這段時間來最叫酸杏焦躁的事了。
初嘗杏果
近幾天,酸杏娘已經不能下床活動了。
大半年來,她的身子骨一直很賴,咳嗽,氣喘,胸悶,下肢漸漸浮腫著。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覺,白天精神頭兒又差,飯也懶得咽,茶也不願進。話比平時多了好幾倍,自顧自地嘮叨個不停。卻又口齒不清,唔唔喔喔的,外人一概聽不懂。只有酸杏兩口子和酸棗能聽明白。
酸杏娘說得最多的,就是回憶自己小時和年輕時的往事。大多都是在孃家的日子裡,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說到興致處,高興了就咯咯地掩嘴偷笑,傷心了就委屈得抽泣流淚,整一個實實在在的老頑童。有時,她還煞有介事地說,老頭子來了呢,就依靠在屋門口上,穿的還是走時的那身藍布褂兒。叫他進來,他就是不敢進,說有神靈攔著門,不放他進屋呀。
說這些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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