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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琴堅決地說道,不能叫他走。在咱村裡,還從沒有過把老少爺們推上絕路,逼人出走的事情吶。是被逼走了,村人咋看咱,外人咋看咱,後人咋評說咱呀。咱是要落下罵名的。
酸杏要的,就是木琴這句話。儘管他早就能猜測到,木琴不會輕易就叫村人背井離鄉的。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鳳兒知道後,勸了半天也不中用,又跟到他家裡勸說去了。看來,這事得你親自出面,才能勸得轉呢。
木琴回道,我這就去,看看他能給我這個面子吧。就算不給,我也不會放他走。往後,還有很多事,要他出力流汗吶。這麼輕易就走了,怎麼能行。說罷,木琴起身就走。
酸杏也跟出門來,說道,我也跟去看看。要不是等你,我早就去哩。
茂林家屋裡院內狼籍一片,到處丟落著破破爛爛的東西。廢紙舊布頭兒、破盆爛罐、草蓆爛鞋底子等,如同遭了土匪搶劫了一般。他家的屋院裡聚著一群村人,多是女人媳婦,前來探看勸慰的。也有幾個擺出一副十足的架勢,來拾撿便宜貨的。她們幾個已經劃拉了幾堆,還在探頭探腦地四處打量搜尋著。
雪娥摟著草兒,坐在鍋屋裡輕輕地抽泣著,引帶起草兒“嚶嚶”的哭聲。想是草兒不願意搬家,就在雪娥的懷裡撕扭個不停。她嘴裡一個勁兒地叨咕著,娘,娘,咱不走行不,咱不走行不。相反地,棒娃卻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在十分積極賣力地拾掇著應該帶走的東西。他還以為,凡是有用的東西,能夠使得上的傢什,都得帶上吶,便到處搜尋捆綁。看他收拾好的物件,就算一輛大貨車也拉不完。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4)
茂林蹲在凌亂不堪的堂屋裡,抱著頭,一個勁兒地吸著嗆人的旱菸袋。任憑一旁的鳳兒怎樣勸說,就是一聲不吭。鳳兒已經講說得喉嚨竄煙,嗓音嘶啞了,還被茂林不停地噴出的旱菸氣味兒嗆得不住地咳嗽。或許是著急,也可能被旱菸燻的,她的眼眶裡潮溼一汪兒。但是,不管下多大的力氣,費多大的勁兒,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茂林依舊悶不作聲,棒娃依舊忙忙活活地收拾著行李物件。
木琴和酸杏進到院子時,人們自動地閃開了一條路。還有幾個老年婦女邊讓路邊提醒道,侄兒媳婦,你就快勸勸吧。咋兒好好的,就走人呢。金窩銀窩,到底不如自己的老窩兒好吔。哪兒的日子能比得上咱這兒安生哦。
木琴在院子裡停下來,對眾人道,沒事呀,茂林不走了,哪兒也不去了。大夥兒都回吧,家裡也都挺忙的。凡是想來劃拉東西的,也都把傢什放下吧。等茂林歸整好了,還要用的。
她的話擲地有聲,就像安排村人上工幹活般肯定自然。眾人都愣住了,弄不清木琴到底是啥意思。見她一進院門,就開始往外攆人了,便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於是,村人紛紛離開了茂林家。又不安心這樣走,就遠遠地站定了,伸長了脖子,扯直了耳朵,緊張地打探著院裡的動靜。
茂林一家人萬沒想到,木琴會進到自家院落。更沒想到,會是在這麼個節骨眼上來。他們也都傻傻地愣怔住了。直到木琴把來人都驅散了,茂林首先明白了木琴匆匆趕來的意圖和目的。他迎出了屋子,不好意思地說道,嫂子來哩。這屋院弄得亂七八糟的,沒地兒叫你坐呢。
木琴氣道,你這是做啥兒呢。招呼也不打一個,抬屁股就要走人。你以為,咱杏花村是集貿市場哦。想走就走,也不顧及老婆孩子會不會遭罪啊。
茂林又蹲了下來,含起了旱菸袋,默不作聲。
鳳兒接道,嫂子,你可來哩。我這陣子粗說細唸的,就是說不轉他呢。雪娥嫂子和草兒都不願走,就是他爺倆在胡鬧騰。這不是自己給自家找罪受嘛,氣死人哩。
木琴乾脆地回道,好辦呀。誰想走,就自己光滑地走人。雪娥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