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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名叫綠蓉,正是跟二少爺混大了肚子的丫頭,如今沒名沒份地跟了橋二爺,也無怨無悔,只是看見原本堂堂個少爺居然幹著下人的活,瞬間辛酸的不得了,一邊走過去給模樣俊俏的二少爺擦汗,一邊聊天似的跟橋二爺說:
「二爺,方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小侯爺了。」
橋二爺墾地的動作停下,將一塊兒汗津津的帕子往肩膀上一甩,動作極為熟練灑脫,走到綠蓉身邊喝了口水,淡淡問道:「看見又怎麼了?」
幾日的功夫而已,橋二爺早沒了之前的流裡流氣,彷彿從前一切的荒唐快活都是裝出來了,如今沒有旁人,便懶得裝樣子,顯得比其書呆子大哥還要成熟幾分。
綠蓉低頭慢條斯理地說:「我看小侯爺似乎帶回來了個男人,戴著面具,在明園角門的院子裡還被好些下人給劫了,身上的荷包都被人拿跑了,他小小一個人,氣呼呼的,發了一通脾氣,下人卻也沒當回事兒。」
橋二爺嗤笑了一聲,揚了揚下巴,綠蓉立馬去拿起石桌子上的襖子給身材精瘦骨架完美的橋二爺穿上,隨後便聽二爺冷聲幽幽道了一句:
「這府裡,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到處都是,一個個心裡門兒清著呢,都知道巴結老太太,對其他人,別說是珠珠那個小侯爺,就是五叔那個駙馬,有些老資格的婆子都懶得搭理,這幾十年的,他們大概是把將軍府也當成他們自己的家了,覺得自己也是個老爺夫人了,吃用比庶子都好,只是搶了珠珠的紅包,算得了什麼?大不了老太太說上他們一句,也沒有什麼實際損失。」
綠蓉點了點頭,又問:「那小侯爺回去鬧著非要要回荷包呢?要打發那些沒規矩的下人呢?」
橋二爺搖了搖頭,垂下眼簾,說:「珠珠他……跟五叔不太像,五叔如果當真生氣起來,誰都怕,但珠珠不是,他心軟,瞧著牙尖嘴利,實際上,愛哭又膽小,對那些下人,這時他生氣,過一會兒就會想,區區幾個金珠子,給了就算了,覺得他們在府裡辦事不容易。」
綠蓉忍不住說:「既是小侯爺心軟,二爺為何不去跟小侯爺說一聲,求求情也好啊,您看咱們現在,這才幾天啊,四老爺看您跟小侯爺湊不到一塊兒去了,也懶得管我們,闔府上下曉得您得罪了五老爺,給的飯菜都是壞的,還要您親自種菜……」
「這大過年的,咱們吃的什麼?連個媽子婆子都有酒吃,你也不讓我過去跟老太太訴苦,這日子……這年……怎麼過得下去呢?」綠蓉說完就抹了抹眼淚。
橋二爺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綠蓉的肩膀,說:「府裡困難,我聽說五叔現在要各房湊錢還債,我們能不耽誤,就不耽誤他們,其餘的,跟我們無關,你也不要去找顧珠訴苦,若是執意違反,不要怪我翻臉。」
橋二爺微笑著說著絕情的話,綠蓉哪裡敢不聽,只能點點頭,不再說了。
但綠蓉不說,橋二爺卻突然又問:「珠珠他帶了個男人回來?什麼男人?」
綠蓉搖頭:「不知,只遠遠的看見,穿得素棉襖,頭髮亂糟糟的,但是周身的氣度很是不凡,約莫十七八歲,很高,瞧著不像是揚州人。」
橋二爺沉思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深色。
……
顧珠一路往正堂走,身後的大小夥子鐵柱一路緊緊跟著,顧珠猛地停下,鐵柱也便停。
顧珠回頭,嘆了口氣,走過去牽住鐵柱的手指頭,再三叮囑,說:「鐵柱,一會兒裡頭有個圓滾滾的胖叔叔,那是我爹,他要是不同意你留下來,你就撒潑,就在地上打滾,懂嗎?」
若是清醒的謝崇風大抵會遞給顧珠小崽子一個『你做夢』的眼神。
但現在是腦袋不正常的傻子鐵柱,膽小敏感,毫無形象可言,說哭就哭,說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