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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對於這裡的許許多多,她都不能感同身受,只能盡力去理解。
她情緒的異常低落倒是讓顏路有些微訝,雖然身邊的這個女子總是時喜時憂,但眼睛裡總是充滿希望的,直到現在,她還是會時不時地寫著“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寫完了就盯著看上好半天,再自顧地笑笑,或者是搖搖頭,一見有人來,就會將字跡立刻掩去。
走在回淇澳居的路上時,商橒安靜得有些反常。顏路停下腳步,而她似是沒有發覺地還在往前走,他伸手將她拉住,她才如夢般驚醒,磕磕盼盼地問:“嗯?怎麼……不走了?先生剛剛有說什麼?”
顏路搖搖頭,抬起她的臉說:“阿橒,你有事瞞我。”以顏路對她的瞭解,心中無事她不會這樣魂不守舍。
商橒先是一陣怔愣,然後想下意識地搖頭。發現顏路捧著她臉的手帶了微微的力道,就知道一定是瞞不過他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又該從何說起呢?
她的目光有些閃躲,顏路淡淡笑著搖了搖頭,又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商橒由他帶著,走進竹林的時候,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管說出口的話是不是太過毫無頭緒,反正不管她說什麼,顏路都能聽懂。
“其實有時候自己會想,如果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親人,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她,這會不會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頓了一會兒,她又道,“來這裡三年,我才覺得……即便白頭如新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還能生活在一起,哪怕只是微小的一點點了解,也是值得慶幸的……可惜,我明白得太晚,有很多話都來不及說……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哪怕是一句責備的話,也想……再聽一次。”
顏路深深凝了商橒一眼,知道她又在想家,就讓商橒先坐在淇澳居院子裡的案几旁,烹一壺茶,水不一會兒便沸騰了起來,帶著清新的香味,跪坐在她的對面,他捧著她的臉,語聲溫潤:“阿橒,你說或許自己再去回不去那個遙遠的家,那麼,便留下來罷,安心地留下來。”看著她的腰間還繫著他的玉佩,顏路神色裡帶了一點自責,“是我不該提及咸陽……”
“不,不是。”商橒立刻打斷了顏路的話,在她的記憶中,顏路從不會這樣說話,她甚至以為也許顏路真的是一位被貶謫的仙人,凡塵於他不過匆匆數載,待芳菲盡褪時,他會重返瑤宮,或於榣山撫琴,或在清流賦詩。
“是我自己太煞風景,怎能怪先生?”商橒拿起木勺為彼此皆滿滿倒上一碗茶,青綠的茶,淡淡的香,白霧繚繞間似乎看見了那時她還年少,依偎在外公的身側,他正思索著一盤棋,而她則是在一旁為他靜靜添置一碗新茶。
商橒笑笑說:“外公很喜歡下棋,最喜歡玩兒的,呵,莫過於大盤滅國了。”
“大盤滅國?”顏路微微側頭,不解問道,“何意?”
商橒臉上的笑意暖暖的猶如這初夏的陽光,她解釋說:“七國任選兩國,比如黑為秦,白為魏,黑棋勝,便是秦滅魏。是為大盤滅國。”
才剛抬到嘴邊的陶碗,在聽見商橒這一番話之後又放了下去,顏路極為有興趣地問:“倘若魏勝秦敗呢?”
商橒做了一個鬼臉:“那麼我就倒黴了。”
顏路亦笑:“為何?”
商橒道:“魏勝秦敗,必有原因。我不懂棋,所以……也就只能像那天對韓信先生分析那樣對著外公說一番,每每說完,他必說我強詞奪理,可是我也很無奈啊……不強詞奪理,如何解棋?”她雙手一攤,顯示著她真的很無奈,顏路以手點著她的頭,兩人相視一笑。
“那麼,良與師兄就來一盤阿橒所說的大盤滅國,如何?”
門外竹籬忽然響起張良的聲音,商橒嚇了一跳,顏路則是一臉淡然。像是早就知道他站在那裡似的,張良信步走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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