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5 頁)
,才知道要在這裡活下來是多麼的不容易。
心中還有餘悸,即便是很累了也仍然無法入睡。她轉頭看著跪坐在一旁看書的顏路,開口問道:“先生明日就要走了麼?”
顏路放下了竹簡,點點頭:“嗯。”又問她道,“你呢?可有地方容身?”
“……我?”商橒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翻身離開睡榻,來到顏路身旁,學著他的坐姿跪了下去,卻答非所問地說,“先生什麼時候才有空呢?我好把衣服洗了還給你呀!”
顏路微微一笑,這樣性子的姑娘他的確是第一次見著。順著她的意,他說:“什麼時候都可以,若是我不在,你可讓守門的弟子代為轉交。”
商橒固執地搖頭,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心裡是那麼的想再見見他,哪怕是遠遠的望上一眼也好。
“可是……我想親手交給先生呢。就像先生親手救了我一樣。”
她想著,或許這樣強烈的執著……是因為他是這個時代第一個對她好的人罷。
“那……交給我之後呢?”顏路看著她問。
商橒又是一陣沉默,覺得跪坐在她對面的白衣男子委實聰明,不過隨意的兩三句話,被她岔開的話題又這樣不著痕跡地重新擺在她的面前。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兒,覷見屋中有一架琴,她勉力讓自己笑出來,問道:“先生……會琴麼?”
顏路淡淡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那架琴,而商橒已然將它拿了過來,橫在他與她之間,無形之中就像一道溝塹,隔斷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手撫上琴絃,她知道這是一把好琴,流連著指尖的觸感,她說:“以前常常羨慕會彈琴的人,商橒愚鈍,不知琴語。都說‘欲將心事付瑤琴’,而今瑤琴已在,人卻……”
她的談吐讓顏路覺得眼前的姑娘不像是一般的人,但若說她知書達理,卻又沒有那一份文雅。他也的確看不明白她的哀傷何以如此深厚,就像暮色下她奏出的那一首無名之曲一樣。想到那如泣如訴的樂聲,顏路問:“姑娘晚間所拿的樂器為何?樂聲竟是那樣哀婉纏綿。”
“你是說‘二胡’?”頓了頓,“那個……是我家鄉的樂器,這裡……這裡還沒有。”
燭火噼啵一聲,已燃去一半。暗夜深沉。顏路未再多言,只緩緩抬手撫上琴絃,奏出了一段樂章,行雲流水,崑山玉碎。
收弦時,他緩緩道:“世間生靈會因為天地的廣大蒼茫——驚懼與震撼、喜悅與悲傷,琴為天地萬物之音,要說的不正是這些?”看著商橒沉吟的模樣,他揉揉她的頭,“好了,今天一天還不累麼?好好休息。”
這句話就像有一股奇異的牽引力,商橒愣愣地點了點頭便真的重又躺回了榻上。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希望第二天早上再睜眼時是兩千年後熟悉的那個房間——雖然在心裡,她有些捨不得身旁的這名白衣男子。若是能夠,多想好好地認識認識他啊……
“先生。”壓低了被子,商橒喚著重又拿起竹簡的顏路,“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
顏路側頭對她笑了笑,算是一個回應。
翌日清晨十分,當商橒醒來的時候顏路已經走了。聽丁掌櫃說,他守了她整整一夜。商橒心裡很感動,然這一份感動始終是要壓在心裡的罷?或許等她將衣服還給他之後,他們之間的緣分會就此緣盡。也許多日之後他不會再記得她,而她卻會將他記在心裡一輩子。
抬頭看了看碧藍的蒼穹,空中飛花依舊。有間客棧的夥計拉開了大廳的雕花木門,陽光斜斜照射進來,連空氣中的粉塵也看得清清楚楚。沒過多久,來了第一批客人,夥計忙裡忙外,只得對商橒說幾句歉語讓她自便,丁掌櫃忙著下廚也顧不上她,她跪坐在離客棧大門不遠的角落裡,顯得那麼孤單與淒涼。
或許她應該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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