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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額上好些水泡,神智都不清了,一個勁兒咳嗽、喊胡話—— 那逄鸞真不愧是萬夫難擋的悍婦,自己崴了腳還能架著個大男人竄這麼快!
沒喝呼別人,烈山自己跑下臺階接應他倆。眾人七手八腳把羌原鸇抬上臺頂急救,卻發現他受傷不重,主要是震懵了,兼身上、頭上燒傷幾處,迷迷糊糊滿口喚疼。
鋮鎩舒口氣,站起身抹著臉上的髒汗:“真命大。”
“這陣本就不是擋人的。”烈山一屁股坐到檯面上,兩隻手死死地抓緊書袋,從頭到腳抖個沒完:“否則咱們早死了。”
所有驚雷駭電,皆止步斗拱之外,咫尺天涯,對他們秋毫無犯。好容易在海上歇過來的力氣,這回全倒出去了。大家救回羌原鸇,一面坐地喘歇收拾,一面打量這座大殿。只見它恍若大理石琢成,潔白閃光,分外壯麗,像似傲立漆黑地獄的天宮神庭,與閻界的氛圍格格不入;稜柱階臺,赤金雙楹,青玉高檻,正門前兩尊饕餮紋大鼎嫋升紫氣,殿內鬼火死光自柱廊裡射出,化作一條條寒氣逼人的素練;仰望上去,簷飛鬼頭,瓦迭聻腦,輝輝灼灼,層層斗拱猶如萬疊彩霞、千段紅霧飄飄隱隱堆積而成,殿額匾牌陰刻大字,與入冥石門上的某些極像,凡人辨識不得。
“……幽核宮,卷魂殿……”烈山望著牌匾念道,“……‘雷公印’所在。那雷公印即是司幽人設下的封印,亦是此地雷霆之源。”
葆霖走到階臺一角,望望殿後:“四方皆是雷霆陣,也要如此闖出去麼?”
烈山擺擺手:“不必。出路在下面,殿內應有地穴入口。”
“主公真是無所不知啊。”逐個檢視著袋內陶瓶的陳方笑笑說。
“哪裡。只是隨師尊學過一些,未曾盡忘。”烈山取出隨身乾糧:“前路尚遠,我等在此少歇幾時再走。”
橫豎走不動了,爽性歇夠了再說。豢龍烈山又累又餓,顧不上多考慮,狼吞虎嚥掉一天份的食物、飲水,倒頭便睡,全不在乎密集貫耳的隆隆巨雷。主公一倒,屬下皆倒。早已精力、體力雙透支的他們活像散了架的發燭人兒,各自挺屍打鼾不提;逄鸞硬挺著照料了羌原鸇一會兒,終於也連打哈欠睡倒了。
入冥以來空前的危險正在悄然迫近。
九人逐數入夢,連個值守的都沒,全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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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封印(二)
又是那座荒老的孤城。
風掃浮塵,那位嬌瘦的白衣少女再次獨現街頭,漫步在夕斜的殘暉中。
一頂曳地冪笠,長髮雲垂,隱約等身;一襲雪色箐裝,端莊無匹,嫻淑已極;那冪笠、深衣均素以冰紈所制,聖潔不華,明耀如光,雖深藏其相貌,卻依然美得令人暈眩。一如前夢,除了她,城中不見任何活物,亦不見絲毫生機,岑寂宛如死域,襯得她仿若一位迷失在陰曹地府的太清仙子。
又一次,龍馬在她面前好奇地止步了。少女步履疑遲,冪笠後的雙眼瞟了瞟它,還有它背上的豢龍烈山。
豢龍烈山背對夕陽,一柄劍,一杆鈹,一張弓,兩韊箭,雕刻出他英武的剪影。如此悍士當前,縱然虎賁千軍亦當逡巡難進。奈何昏天傾頹,血日西墜,當沒之世,一勇何為?
落日無聲,相逢無言。
不。
“你要去哪兒,小姑娘?”烈山驅馬近前,和藹問道。
不想再放過機會了。
站在馬前的少女一動不動,害怕似地半埋著頭,一聲不吭,像一尊玲瓏奪目的玉塔。
“……那,敢問你是哪家小姐?尊姓芳名?”烈山又問。
少女還是默不作聲。
“莫非……你不能說話?”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