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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猶豫走到衙門前的鳴冤鼓前,咚咚的敲打起來。
縣衙震動。
錢塘縣縣令姓蘇單名一個墨字,蘇縣令上任的時間不長,今日並不是斷案的日子,所以正在後衙的花廳裡吃茶養性,他驟然聽到這鼓聲,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須知但凡有人擊鼓,這就說明有了天大的冤情,做官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治下有什麼驚天冤案,否則豈不是恰好證明了自己平時教化出了疏漏?所以無論案子破不破,都算是一個汙點,大明律對擊鼓鳴冤很是苛刻,一般的人也不敢造次,蘇縣令上任五個月有餘,也不曾出現擂鼓鳴冤之事,想不到今日竟是撞見了。
他臉色雖然不好看,可畢竟不能怠慢,連忙整了衣冠,吩咐人升堂。
一陣陣威武聲傳出,兩列差役手持水火棍,先是給人一個下馬威,而高踞明鏡高懸匾下的蘇縣令亦是不動聲色,驚堂木一拍:“帶人上來回話。”
原以為這鳴冤的物件會是個鄉民愚婦,誰知大剌剌進來的,卻是一身圓領絲綢緞衣的張太公,張太公駐杖進來,微顫顫的給蘇縣令行禮,口裡道:“治下之民張政,見過父母大人。”
蘇縣令定睛一看,卻並不認得張太公,倒是站在一邊的黃師爺卻是認出了人,連忙輕聲提醒,蘇縣令頓時醒悟,勉強露出笑,對張太公溫和的道:“原來是張翁,本縣久聞張翁大名,來,給張翁賜坐。”
這便是百姓和士紳的區別,雖然都是治下之民,可是士紳卻有坐下說話的權利,更不必說張家家大業大,在錢塘縣舉足輕重,縣令想要施政,想要在自己治下不鬧出什麼么蛾子,對這種人必須格外仰仗。
便是天子,也是對外宣稱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個士大夫未必單指官員,還有像張太公這樣的豪紳。
張太公只是淡淡點頭,朝蘇縣令微微欠身致意,隨即落座。
蘇縣令其實心裡對張太公心有不滿,你張太公一個士紳能有什麼冤屈?竟跑來擊鼓,未免有點讓自己下不來臺,不過此時他不能計較,面帶微笑道:“張翁擊鼓訴冤,不知所告何人,所為何事?”
張太公正色道:“老夫狀告縣裡公幹的班頭徐昌,還有其子徐謙,此二人目無王法綱紀,平素就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前些時日,小兒與那徐謙生了一些衝突,誰知徐謙竟是拳腳相加,將小兒打的遍體鱗傷,險些壞了性命。今日他見老夫可欺,又是在張家對門奏起哀樂,還要停放死人棺木,老夫奈何他們不得,因此特來狀告,還請父母青天為老夫做主,還老夫和錢塘良善百姓一個公道。”
張太公反正是要告,索性就往重裡說。
蘇縣令眼眸一閃,不露聲色,其實他哪裡看不出,這種事未必如張太公所說這般惡劣,畢竟張太公這樣家世尋常人哪裡敢招惹,若一定要分出誰是壞蛋,這張家是壞蛋的可能性還高一些。
不過張太公開了口,自己若是稍有疑竇,未免就削了張家面子,自己想要在任上安安生生,張家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還有那站在一旁聽判的黃師爺,一聽到張太公要告的是徐家父子,頓時便想起前幾日徐家父子請他吃飯的事來,不過吃飯歸吃飯,黃師爺卻是‘公私分明’,雖然未必有落井下石之心,可是叫他為徐家父子說話,那是絕不可能的。黃師爺甚至心裡陰暗的想:“這一對父子果然不是好東西,今日也活該他們倒黴。”
蘇縣令‘勃然大怒’,當然這勃然大怒是裝給張太公看的,他將手中的驚堂木狠狠一拍,大聲喝道:“豈有此理,縣裡就是出了這麼一對狂徒,他們莫非以為,本縣治下竟是無法無天的地方嗎?來人,立即拘了那徐家父子來,不得有誤。”
說罷丟了拘押的牌子,一個當值的班頭連忙撿起,飛快去了。
第二十一章:公堂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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