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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話。我不怎麼會撒謊,尤其是在我爸爸前面。
“……嗯……一個朋友借的。我買不到火車票。”
“什麼朋友?男朋友?”他冷冷地看我,“他那麼幫你,你,付過什麼代價嗎?”
“我……我沒有……”
“你跟我走。”他的手,鐵鉗一般地抓住著,幾乎是拖著我,將我拖往街的東頭。
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們父子。我假裝笑,假裝不痛,假裝在和我父親散步。
走著走著,我的腿開始發抖。因為我知道我爸爸要帶我去哪裡。
我們進了鎮衛生所,裡面的趙醫生,是我父親的知交。我進去,看見趙醫生正要出門。我父親上去,和他耳語了幾句。
趙醫生的臉色變了變,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我父親的口氣很嚴厲:“老趙。”
趙醫生對我說:“小秋,你父親要求我對你進行婦科檢查。”
我抱著胸,抵抗:“我不做。”
“不做虧心事,何怕鬼敲門?”
“趙伯伯,您今年多大?”我反問。
他一愣。“五十五。”
“你敢碰我一下,我告您性騷擾。伯伯是名醫,伯伯應當知道,如果病人不想看病,您是不能強迫的。”
趙伯伯看了看我父親,為難。
我父親不說話,半晌,冷冷地,一字一字地道:“你在北京,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嗨,老謝,小秋還小。人在異鄉,不容易,你聽她解釋,沒有什麼不可以原諒的。”
我父親很少生氣,但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在發抖。
他從荷包裡掏出另一樣東西:“這是他買給你的,對不對。”
粉紅色的手機。他搜查過我的包。
我以為他不懂手機,不料才幾秒鐘的功夫,他就找到了瀝川的電話。其實也容易,這個話機裡,只有他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他撥那個號碼,訊號不對,打不通。
“勞駕,老趙,借你辦公室的電話一用。”
我靜悄悄地站在門邊,聽見他在電話裡說:
“請問,XXXXXXXXX,是不是你的號碼?”
“我是謝小秋的父親。你認得謝小秋,對不對?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我爸的口氣十分嚴厲。
“你聽好,王瀝川,”他衝著電話大吼,“我女兒只有十七歲,雖然年輕不懂事,也不需要你的關照。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她。如果我知道你敢繼續和她聯絡,我上天入地,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絕不饒你,聽見了嗎?你這畜生、混帳、王八蛋!”
他把我的手機摔在地上,踩個粉碎,然後,踢桌子,踢椅子。
我從來沒見過我父親是這種樣子,除了我媽去世的那幾天。
***
我爸收走了我所有錢。
我的箱子,他費好大的氣力砸開,細細搜尋蛛絲馬跡,他找到了那張銀行卡,用剪刀剪碎,扔到火裡燒了。整整半個月,他不和我說話,我也不理他。
我們終日怒目相對。
我弟說,我爸是看見我箱子上面綁著的一個行李託運牌產生的懷疑。繼而搜查我的隨身小包,找到了機票。
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我們還是不講話。我弟受不了,對我說,“姐,你還是主動和爸道個歉吧。爸爸氣得肝疼,天天到衛生所打針呢。”
我想了想,看著我爸在油爐裡炸元子,我走過去,說:“爸,我給您帶的藥,您吃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沒吃。”
我說:“爸,您以為我只有十七歲嗎?我有五十七歲還差不多。就衝你們兩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