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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床披了衣裳,他開開了房門。
她進去時是個女郎,出來變了婦人。”
大叔哈哈大笑,說丫頭真有你的,挺逗的嘛。
我來勁兒了,又給他背另一首:
“張三李四滿街走,
誰是你情郎?
氈帽在頭杖在手,
草鞋穿一雙。”
大叔笑得更厲害了,說:“丫頭你真神,能吟詩呢。你吟的是他吧!”
他指著我的背後。
我回頭,看見了瀝川。
他戴著帽子,拿著手杖,只是沒穿草鞋。
大叔說,“哎,丫頭,給大叔長長知識,那詩是誰寫的?這麼有情趣?就聽你說一遍我就記下了。下回我把它當犖段子說給人聽。”
我沒張口,聽見瀝川替我回答。
“莎士比亞。”
***
看著瀝川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心虛。他穿著休閒服,戴著草帽,一幅剛從夏威夷渡假回來的樣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瀝川總是那樣光鮮,那麼瀟灑。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明知故問。他顯然坐了今天的早班飛機。
“打你電話,你關機。”他冷聲說,“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不會吧,哥哥。”
“這兩天你就睡這裡?”他掃了一眼四周,亂糟糟的人群,此起彼伏。一位農村大嫂正對著鏡子剔牙,另一位媳婦則坦開胸脯奶孩子,毫無顧慮。
“打了幾個盹而已。”我說,“排隊比考試可是輕鬆多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早飯。”他放下包,抽身要走。
“哎哎,要不你替我排隊,我去買。這裡地形複雜著呢。”我攔住他。車站這麼亂,也沒有殘障設施,人人拖著行李趕路,萬一撞傷了他,就麻煩了。
“要不我們一起去吃吧。”他走到我前面一位排隊的大嫂面前,娓娓動聽地請求她替我照看一下。那位大嫂拿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拼命點頭,幾乎快痴過去。
我在心裡說,瀝川哥哥,拜託你不要放電,好不好。
他拉著我,坐電梯到二樓,找了家咖啡館,給我要了甜點。我對服務員說,“勞駕,最苦的咖啡。”
他看著我,良久,嘆了一口氣:“小秋,我服了你了。”
“我的隊快排到了,真的!今天我一定能買到票。我特有成就感!”
“如果你今天還是買不到票,就得聽我的,坐飛機回去。”他板著臉說。
“No!”我光嘴硬,渾身卻軟得像根麵條,倚在他身上,他摟著我,小聲說:“公共場合,咱們是不是要注意點影響?”
“為什麼你全身總是香噴噴的?”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我嗅他的頸子,很色的樣子。
“是刮鬍子水的氣味吧。”
“究竟是什麼香味呢?”我迷迷糊糊地說。
“Lavender (薰衣草)。中文怎麼說?”
“有個特古典的名字,杜若。是不是特別美?”
“嗯,又學了一個生詞。跟你在一起怎麼這麼長學問啊。”他摸了摸我的鼻子。
“你也讀莎士比亞嗎?”
“我連《追憶似水年華》那種書都讀,可見我的文學素養是很深滴。”他怪腔怪調地說。
“那我再說一段給你聽,瞧瞧你知不知道出處。”我故作玄虛,捏著京腔,“你聽著啊,‘我見他著急,初意還打算急他一急。當不得他眉清目秀的一個笑臉兒,只管偎來;軟軟款款的香甜話兒,只管說來;憐憐惜惜的溫柔情兒,只管貼來。心火先動了幾分,愛慾也沾成一片。’”
暖洋洋的氣息吹在他頸子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