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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在不知不覺中,落葉已鋪滿整座長樂宮呢?
西征
自更始二年初起,叛逃洛陽的樊崇等人便回到了濮陽,重整軍隊,而後赤眉軍不斷向西轉進,勢力一度擴大。
等劉玄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這些草莽身上時,赤眉的軍隊已經發展成了二三十萬人之眾,主力兵力無數,旁支更是無算,這樣的兵力再加上離長安如此近的距離,威脅性的確要比劉秀更讓人覺得大出許多倍。
然而即使劉玄察覺出赤眉軍的威脅性,也無法要求朝臣們相信他的判斷。每每看到劉玄下早朝之後,憤怒到扭曲的臉孔,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何那麼富有心機和野心的更始帝,最終會選擇泡在後宮與嬪妃耳鬢廝磨,醉生夢死,虛度年華。
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的確能把人的銳氣隨著時間一點點的磨光。劉玄想做個真正大權在握的自主皇帝,可偏偏張卬、申屠建等人不讓他如意,掣肘之痛,豈是簡單的憤怒二字可以形容?
在長樂宮這座瑰麗的宮殿中,我隱隱嗅到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血腥,這是個一觸即發的危險訊號,就如同高壓電線一般,只差一個觸點,便能在瞬間迸發出幾百萬伏的火花。
隴西的隗囂奉詔與叔父隗崔、隗義一同入了帝都長安,他的軍師方望卻因此離開了他。許是有了樊崇等人投奔後復逃的先例為戒,劉玄對隗囂等人的來歸極為重視,不僅拜隗囂為右將軍,隗崔、隗義仍沿襲舊號,為偏將軍,賜府邸,住在未央宮附近,而且為了方便往來,還特許其隨時出入殿堂。
轉眼到了更始二年冬十二月,蠢蠢欲動的赤眉軍主力終於按捺不住,在樊崇等人的率領下,向關中進軍。赤眉軍進逼的速度極快,在極短的時間內透過了函谷關,長驅直入,直逼長安。
劉玄急命比陽王王匡、襄邑王成丹與抗威將軍劉均等分據河東,丞相李松、大司馬朱鮪據弘農,以拒赤眉。然而赤眉軍來勢洶洶,豈是王匡等人能夠抵擋得了的?
更始三年正月,赤眉軍已達弘農,更始漢朝將領蘇茂領兵抵抗,被赤眉軍殺得大敗,赤眉連戰告捷,士氣大振,各路投奔,人數竟達三十餘萬。
“陛下!”
“滾——”
站在長秋殿外的複道上,憑欄倚望,遠遠的看到韓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干鶯燕宮娥尾隨其後,俱伏於地。
劉玄已經接連數日未曾早朝,他似乎在墮落地發洩著自己的種種不滿,然而更多時候,他會選擇窩在長秋殿,一邊欣賞趙姬歌舞,一邊與我同案對飲拼酒。
劉玄的酒量我是知道的,那是名副其實的千杯不倒,憑我的那點酒量,想要放倒他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原以為他想將我灌醉,意圖不軌,誰知恰恰相反,他待我循規蹈矩,並無非禮之舉,而且每次最先醉倒的人絕對是他。
每一次臨幸長秋殿,他都會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這已經不屬於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了,他在使勁地發洩,使勁地憤怒,最後把一切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寄託於酒後的醉生夢死。
醉酒後的他是極其安靜的,與清醒的時候不同,清醒的時候他是人前假裝昏庸,人後滿心算計,醉了,便什麼都無所顧忌了,只是安安靜靜的睡了,像個毫無煩惱的孩子。
但是人,又怎能一直沉醉在糊塗的夢裡?
看著樓底哭哭啼啼地上演了一場夫棄妻的薄倖戲碼,我不禁澀然冷笑。是啊,世事難料,又怎能讓你舒舒服服地沉醉在夢裡呢?痛苦的滋味,是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的!
“陛下!”轉眼劉玄已經登樓,我恭恭敬敬地叩拜。
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很快便會讓我起來,然後拖著我去找趙姬,但是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只是站在我面前,不發一言。
背上兩道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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