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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的忍耐空間和承受時間全部耗幹用淨,到他們天天要罵娘造反的份上,才姍姍出場過問這早就該解決的實際問題。人家還能講方法講政策嗎?還能冷靜地、理智地、溫和地、不緊不慢地道來個中苦楚嗎?想到這些導致工人們窮急橫生的原因,我的心態平靜多了,對他們看似過分的過急的要求,反倒有一種理解和同情。正是這種情愫,使我在這樣的短兵相接的場合,沒有失去應該保持的理智和一個市長的風度。本來我就是有備而來,對可能發生的各種事情都做了判斷和精神準備的。特別是有韓鑫保駕,我的信心充足多了,即使出現了預料不到的事情,它也壞不到哪裡。也許正是這種因素,儘管開始的對話不大順暢,但是在以下雙方交流磨合中,他們的火氣還是消下不少。
第二件事,工人們要求腳踏車公司不能破產,要求政府改組公司領導班子,現任班子的成員,必須拿掉百分之九十的人物。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不能不是個難題。工人們提出的問題,不是我一個人能立即回答的,儘管我是市長。企業破產與不破產,能破產不能破產,都是有具體規定的。倘若腳踏車公司經過審計已經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誰還敢繼續支援它,哪家銀行還會貸款給它。舊債都還不了,再借錢給他,那錢肯定是扔到爪哇國啦。至於改組公司領導班子,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只要公司還存在,原總經理合達賁他們又確實出了問題,是可以改組。可是,這類問題都是領導班子集體決策的事,並非某一個人可以隨意答覆許諾的。面對工人代表們張張熱誠、期望、誠實的面孔,我又不能用拒絕回答,用無可奉告的冷酷語言去熄滅他們的希望之火。我拼命地在漢語詞典的大千世界裡,尋覓著一種既不毀滅工人希望,又不弄虛說謊的詞語。但是這種東西,雖然善良,卻不乏圓滑;雖不是謊言,卻混濁不清;看似道出了答案,那答案卻有極大的伸縮空間。工人們想要的是開門見山的表白,一針見血的承諾,板上釘釘的結論。此時,我卻不能為他們一時的高興,來滿足這種強烈的渴望。為什麼?
工人們等待得太久了,當官的出場太晚了。
決定生死命運的會議(1)
新的一年元月的最後一天,Q市潛水區的“桃花源山莊”突然貴人云集,高朋滿座。其中有Q省省委吳書記,還有負責政法及綜合口的省委副書記,負責紀律檢查及廉政建設的省委副書記,負責組織人事的省委副書記及幾名省委常委,Q市的劉識途書記和我及潛水區的潛仁、福市市長黃平和本地十餘位知名的董事長、總經理們。據悉,其中有七八位是前些時聞風出走異地、近日與潛仁前後歸來的老闆。
這是一次別開生面的“福市經濟態勢座談會”。出席座談會人員的級別之高,是許多人沒有料到的。而選擇在潛水區的桃花源山莊座談經濟問題,政界人物認為,這是有它的特殊意義的。桃花源山莊始建於十幾年前,那時的潛村,鼎鼎大名已飛遍Q省,開始邁向全國了。潛村擬吞併周邊幾個小村然後升格為潛鎮的藍圖已顯現雛形。當然這種進取的態勢是有當時省委勞書記的功勞的。自潛村成為勞書記抓的村級典型以後,潛村的影響可謂跳躍般地向四方輻射。先造聲勢的是各級媒體記者頻頻出入,來來往往。從艱苦創業到經濟騰飛,從解決溫飽到躋身小康,從思想建設到共同富裕,從物質文明到精神文明……政治的風標往哪裡指向,潛村的精神就在哪裡閃耀發光。隨著潛村名氣的一路攀升,這種無形資產也在日益拓展壯大。它先是吸引了Q省的兄弟村莊,鄉鎮領導前來學習取經;之後就有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的人物慕名造訪,調研觀光;接下來的發展有點出人意料,甚至有些傳奇:地市級的人物來了,省部級的人物來了,國家級的領導也光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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