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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啊”了一聲,立刻轉過頭去。
妙葉厲聲說道,“難不成你還想挾持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雪舞低聲向晴川說道:“咱們退到外面再說。”
他們兩人挾持妙葉,慢慢退到墓場大門外。這時候,守衛們已全被驚動,不過妙葉不下令,沒人膽敢冒險相救。魔女們瞳孔泛出銀光,好像火冒三丈。她們的頭髮在海水中忽伸忽縮,蠢蠢欲動。
雪舞看準退路,伸手在她背上一推,自己朝後躍去。背後“嗖嗖”兩下,哨臺上弩箭激射。白光閃動,早被刺客揮刃打落。妙葉大叫,手中一團光球,劈啪直響。
人魚雪舞大聲說道:“姑姑,你要是殺了我,就不怕乾爹給我報仇嗎?”
“我就是殺了你,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可不怕白角。”
她亮出手中贏來的骨頭,“假如他把你褻瀆禁地的行徑透露出去,你也不怕嗎?”
妙葉面色鐵青,電光挾裹水彈,朝他們飛來。雪舞一低頭,法術將背後岩礁炸得開花,她暗地吐吐舌頭,心想:好厲害!
老妖精緊握拳頭,猛地一揮手,怒道:“滾,滾,滾!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說完,她轉身入內,大門重重落下。他們兩個死裡逃生,對看一眼,終於鬆口氣。
“你怎麼從剛才就一直冷著臉?”
雪舞沒搭理他,盤膝坐在岩礁上,低頭擺佈自己的琴。她的琴造型古樸,沒有富麗的花紋。女巫將一塊塊大小不等的碎骨拆下,再按接縫合攏。這些骨頭有的尚且潔白,有的已有些發黃,還有的隱現裂痕。她一面修琴,一面調音,丁冬丁冬,反覆彈些單調的音符,似乎沒完沒了。刺客將雙臂枕在腦後,平躺下來,仰望頭頂藍天般的水幕。海洋下面見不到日月,只有能散發熒光的魚,像星辰一樣閃爍不定。
她將一塊碎骨捏在手中,端詳許久,輕聲說道:“這個已經不能用了。”
女巫說完,信手而彈。晴川側耳靜聽。這首曲子如泣如訴,調子始終平平緩緩,彷彿涓涓細流,聽起來卻十分哀傷。宛如生者追憶已經故去的死者一般。他合上眼睛,說道:“這首不好,太悲傷了。”
雪舞琴音一頓,過了會兒,才說道:“這首歌是為了紀念我從前一位朋友譜寫的。這塊廢棄的骨頭,是我找到的第一塊骨頭。他是白角的頭一個人類徒弟。”
“白角從前收過多少徒弟?”
“十二個,他們每人死亡時,我都會從屍骨上取一塊骨頭。蒼藍死得最早,所以他的骨頭最先被換掉。”
晴川突然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空虛。如果一個人生前在世界上什麼軌跡都沒能留下,死掉以後只能以這種方式被記住,未免也太可悲了。
刺客說道:“那首歌我聽得出,你一直都在想念他。”
微光照亮女巫的面容,猶如瓷器一樣蒼白,她緩緩說道:“我確實一直都很想他。可即便如此,過了這麼多年以後,我連一點點他的樣子都已經記不起來。就像我手裡的骨頭一樣,當記憶消失時,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會化做塵埃,煙消雲散。”
她打個呵欠,漫不經心說道,“其實,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和他一樣,變成一塊骨頭。所以我勸你趁早想開一點。別把這種悲傷太放在心上。”
晴川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說道,“不,我會把快樂和悲傷都放在心上,不論活著還是臨死之際。每個對我好的人,我都會記住。我的壽命沒有汐族那麼長。所以,在生死和命運的問題上,是不可能看得開的。”
“我想要自由的活著,快樂的死去。”
雪舞怔一下,骨頭“啪”一聲,落在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