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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姚太如來了,像往常一樣,坐在貨店前與人侃侃而談,忽然,他聽到裡屋傳出來頌經的聲音,頓時呆住了,一直到離開,他竟然沒有再出一聲,而且,這一天他也沒有去張家,而是低著頭悶悶地回學校去了。
一連三天,姚太如都是這個樣子,只有在最後一天,尼姑出門走了,他才對黃大香說了一句:“您是誠心信奉菩薩的吧,可菩薩的事,我還真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過,我也以為,那些信仰菩薩的人都會是些真正的好心人,因為,只有滿懷大慈大悲的憐憫之心,也才有可能去救人苦難的!”
[心語]黃大香則大惑不解:這就奇怪了,既然你也講大慈大悲,救苦救難,那為什麼還要說該不該信菩薩這話呢?
隨後,姚太如有十多天沒有再來黃大香這裡,可前天他還是來了,只是從此沒有再提起有關菩薩的話題。當時,他打聽過張炳卿近來的情況,是不是生了病。黃大香告訴他:張炳卿去鄉下作了十多天上門工夫,到前天才回家,也就沒有上小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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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1]解疑答難
上午,國芬在河邊遇到張炳卿,向他提起上夜校的事,近來,因為張炳卿為婚姻的事與伯父一直僵持著,心裡很煩,似乎很有些害怕與國芬說話,這讓國芬覺得十分可笑。
自從上次在打柴回家的路上與國芬交談後,國芬的身影就時常在他心裡活動,讓他揮之不去。
晚餐後,張炳卿閒得慌,又不知不覺去了小學校。
天還沒黑,在小學校的操場上,姚太如與一些青年在跳高,許多收工路過這裡的群眾圍在那裡觀看。
小鎮人對這種事也感新鮮,他們沒見過什麼剪式、滾式的跳法。幾個青年人心癢癢地學著用新方法跳,結果連連跌倒好幾個,引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
張炳卿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也笑了。姚太如發現了他:“炳老表,你也來試一試吧!”
“我哪來這門子心思?”張炳卿搖著頭說。
“你那心思用去想老婆了不是?”人們取笑他。
張炳卿只苦笑了一下。姚太如看出張炳卿的情緒有些異常,便拿起衣服走了過來:“好些天沒來了,你瘦了許多呢,是遇著了什麼為難的事?”
“沒什麼大事,我走著走著便上這裡來了——真沒事,我該走了。”張炳卿又準備轉身回家。
“別走,你沒事,我還有事,你先去我房裡吧!”
姚太如丟過鑰匙來,便把下河裡洗澡去了,人們這才慢慢散去。
最近,張炳卿他們又貼了兩次傳單,可是,在小鎮上竟然沒一點反響似的。
[心語]站在姚太如房裡,張炳卿胡思瞎想,滿懷憂慮:這革命究竟怎麼鬧呀?可老百姓並沒多少人掛心這種事呢!
姚太如進來,見張炳卿沮喪地趴在書案上。便在他肩膀上一擊:“什麼事讓你憂煩!為女人麼?”
“我在想為什麼警察所不來抓人?他們像沒事一樣,照樣過舒心日子,”張炳卿好些憂慮似的,“老百姓得穿衣吃飯,養家餬口,各人有各人的生計,各人有個人的心思,說仇恨也罷,不滿也罷,事情一過就冷了,全是些點不著的柴草。”
“好比喻,但不是點不著的柴草,而是沒點著的柴草!”姚太如笑起來更像個孩子,“這話確實能夠形容眼下這個小鎮的情形。”
“你別笑。你見過我伯父,他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他與那些江湖朋友在一起時,乘著酒興,常常怨氣沖天,摩拳擦掌,但酒醒過後又都食消氣散,各奔東西。他是感到無可奈何了才為我想到娶妻生子的。連他也這樣,其他人還燃得起來麼?”張炳卿這才把許多日子以來鬱積在心裡的愁悶理出個頭緒來:他與伯父真正的分歧只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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