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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情勢頓時變得有些詭異,人雖多,卻心中惶恐不安,無人敢置一詞。過了一會,蔣小玉輕輕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祖母保重身體要緊。這些人無足輕重,便交給媽媽們吧。”
老太太怔愣一番,搖頭嘆道:“都帶下去吧。”秦媽媽得了令,便向後招了招手,幾個孔武有力的生面孔婆子魚貫而入,將屋內幾個人不由分說都押了出去,紅袖有心辯駁,還未開口,便被一塊布團堵了口,看來老太太如今無心去問對錯,只對她們這些人都寒了心。
蘇姨娘自知無話可說,便垂了頭任憑推搡,待出了門,迎面便是一角素緞繡藍色蓮花捲草紋的裙子,何其眼熟,蘇姨娘心頭一涼,抬眼看去,透過眼前幾縷亂髮,便是周韻帶著絃歌立在門外廊下,眼睛看向蘭廳的方向,容色淡然。
蔣世友渾渾噩噩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模糊不清的夢裡似乎是某個人的一生,隔著一層慘淡的死氣,好像看皮影戲一般感受那遙遠的模糊影像,從孤寂的幼年到情竇初開的少年,緊接著重重的深沉壓抑好似波濤洶湧撲面而來,有地獄一般的深淵如黑洞般吸入一切,躲不過逃不掉,絕望痛苦自怨自艾之餘,便衍生了暴戾乖張和怨氣,只是這個人雖然糊塗,心底裡到底是懦弱溫善的,最終做不到對別人絕情,眼望著前途一片灰暗,灰心喪氣下便將矛頭對準了自己。
重重疊疊的畫面好似萬花筒裡的花一般,來不及看清便轉瞬即逝,只是那種深深銘刻在骨髓裡的荒涼感卻沉寂了下來,好似一杯放在冰天雪地裡的水,涼透了結了冰,怎麼也暖不過來。直到睜開眼看見久違的亮光,那沉悶窒息的感覺仍舊緊緊縈繞在心間,酸澀難忍。
有人快步走過來,坐在床沿看他,關切問道:“感覺如何?”
蔣世友眨了眨眼,才逐漸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四周是早已熟悉了的桌椅床櫃,眼前是早已熟悉了的人,他試著說話,卻發現喉嚨哼哼,卻乾澀得說不出來。
周韻會意,忙道:“吳大夫說你身上毒性殘留,傷到了喉嚨,且等幾日,待毒性都解了便會好了。”
蔣世友剛剛才甦醒,腦子仍是混沌的,隔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她所說的話的含義,他眉一皺就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好似刀割火燒一般疼,只得嚥下心裡的話。
周韻看他臉色發白,眉眼扭成一團,忙安撫道:“別急,等兩三日就好了,不會有大礙的。”
聽到周韻反覆強調病情並不嚴重,語調和平日一般溫和,蔣世友不知怎的也就相信了,漸漸平復下來不再驚慌,但心頭仍有無數疑問,便只好試圖用目光來表達。
周韻將他扶起靠在床頭,又從一旁小几上取過一碗泛著藥香的琥珀色湯水,用小銀匙拌了兩下調勻溫度,便一勺一勺餵過去,淡然道:“你這一昏迷,已經過去七天了,幸而吳大夫來得及時。”她頓了一下,又看了眼蔣世友不曾鬆懈的眉頭,心內暗歎了口氣,繼續道,“這毒種在你身上已經好幾年了,藥性潛伏在身上,人會脾氣暴躁身體孱弱,除非驗血,否則外表和脈象全都判斷不出,而且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突然發作。本來是極難發現的,幸而你之前為了學醫而嘗藥,恰巧嘗的是一味蛇痢草,和那毒性相剋,誤打誤撞下提前引發了毒,便昏迷了。”
蔣世友只覺得脊背陡然一陣發涼,全身汗毛豎起,他自小生長在平安地,從沒親身經歷過陰謀暗害,誰知穿到這個富貴少爺身上反而會碰上這些觸黴頭的事,再想到夢裡所感受到這位少爺的憋屈隱痛,心頭頓時不寒而慄。口中甜潤的湯藥也泛出苦澀,因為知覺的復甦,身體綿軟困乏感更甚,陣陣細微卻綿綿不絕的隱痛隨著經脈遍襲全身,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周韻見他神色不安,閉了口不肯再喝,也不勉強,將藥放到一邊,又扶著他躺下,細細將被子掖好:“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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