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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真是折騰人,要死早死嘛,還硬生生拖上一星期,白白貼進去幾萬塊錢搶救費。”
秦昭昭想不通,不管怎麼說,名義上他們到底也是一家人。就算穆蘭跟喬葉沒關係,喬穆總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可她這個親人卻比毫不相干的外人更冷漠無情。
當日在殯儀館的幾個同學,秦昭昭是唯一一個不請自到的人。她是得到訊息趕往醫院後,從醫院又找去的殯儀館。葉青龔心潔她們則是得到了凌明敏的通知。她們一直友情甚篤,喬穆家出事後凌明敏就打電話讓她們來醫院探望過。喬偉雄的葬禮上她們也去鞠過躬。現在又一次趕來,是送他媽媽最後一程。
短短几天時間來了殯儀館兩次,幾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年輕的臉龐上都多了一些與年齡不符合的沉重與憂傷。世事的無常,生命的脆弱,她們以往都只有一個抽象的概念。但現在,這種抽象化的概念變成了形象化的例項。生活以最殘酷的一幕加深了她們的認知。
當遺體將要送往焚屍爐時,喬穆像瘋了似的撲過去,淚如泉湧,聲嘶力竭,無論如何不肯讓人推走他媽媽。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處理這種事情已經很有經驗,在這種地方工作,情緒激動失常的死者家屬他們實在見得太多太多。兩個人把喬穆硬生生架開,另一個人就麻利地推著遺體走了。
“不……不要……媽……媽……”
喬穆悲痛無比的聲音,喚了又喚,卻永遠喚不回他的媽媽了。死亡,是世界上最堅固的銅牆鐵壁,冷冷隔絕陽世與陰間。至親骨肉,從此幽明相隔、陰陽有別。
冰冷的遺體推走後,再送回來的是一個溫熱的骨灰罈。一條曾經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化成一捧灰,歸於塵埃。喬穆淚流滿面地接過骨灰罈,緊緊抱在懷裡——這即是、他與母親最後一次的溫暖擁抱。
42
那天從東郊鐵路回來後,林森的心情一直很糟。8月陽光如碎鑽般撒得到處亮閃閃,他的眼前卻像浮著大團大團的烏雲,遮得他整顆心都是灰的、暗的、陰冷潮溼的。
林氏夫婦發現兒子情緒反常已經有幾天了,林爸爸納悶:“臭小子整天掛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啊!”
做兒子活像吃了槍藥般火氣十足:“您不愛看就別看,我反正沒求您看。”
“喲嗬,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你是欠捶了是吧?”
林媽媽趕緊過來勸和:“好了好了,你們是父子不是仇人,怎麼三言兩語就槓上了。森森,你跟爸爸說話不能這麼沒禮貌,老林你也是,看見他一臉煩樣就別再數落了他嘛!”
正說著話,有郵遞員給林森送包裹單來。他一看包裹單上的字跡落款以及填寫的郵寄內容,臉色更加難看。
林媽媽忍不住問:“誰寄包裹給你?”
林森沉著臉一言不發,轉身進了他自己的房間重重甩上門。客廳裡的林氏夫婦面面相覷。
林森一進門就把包裹單撕了,用力地,狠狠地。手裡撕著包裹單,心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撕著,撕心裂肺的痛。
這隻小狗揹包當初是他再三央求龔心潔轉讓給他的,只因為秦昭昭喜歡。可當他雀躍欣喜地去送她禮物時,她卻滿臉歉意地給了他當頭一擊。她還把這隻揹包寄還給他幹嗎?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它,更不想再由此及彼地回憶起那天午後陽光下東郊鐵路上發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秦昭昭坦白地告訴林森她喜歡的人其實是喬穆,這讓林森深深地被傷害了,傷了心,傷了感情,也傷了尊嚴。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她根本從未喜歡過他,他卻像傻瓜似的沾沾自喜著,實在太傻了。
林森恨自己的傻,也恨秦昭昭的坦白,還恨起了喬穆,因為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而他竭盡全力卻不能。他恨極了,恨得一再咒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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