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16(第1/3 頁)
沈鳶陣圖在兵部擱了許久,非是有意怠慢,實在是兵部這些日子被甲冑失竊搞得戰戰兢兢、愁雲慘淡,別說陣圖不陣圖的了,只怕這些兵部官員回家吃飯都食不下咽。
只是前日那甲冑終於有了些許的訊息,兵部好歹是緩了口氣出來。
東西算是找著了,至於是怎麼丟的、誰弄丟的,那自讓金雀衛查去,他們急也沒用了。
只是眼看著嘉佑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兵部那邊兒急需拿出點兒什麼東西來,讓嘉佑帝心裡頭鬆快鬆快,左右瞧瞧,便看見沈鳶這份兒陣圖了。
也的確是繪得好,尤其今上開國子學昭明堂,選將興武之心昭然若揭,縱然沈鳶上不得戰場,就這些陣圖拿去交予將領也是大功一件。
因此誇起來也不覺得心虛,什麼詞兒都往上扔。
今日的後起之秀,來日的國之棟樑。
咱們大祁人才濟濟,未來可期。
就這麼三誇兩誇之下,嘉佑帝的臉色好了,兵部得以緩了口氣,沈鳶去了御宴,得了賞賜與風光。
三贏。
這上上下下,唯獨衛大夫人不大高興。
兩個兒子躺在床上,丟了個丈夫沒處尋,是以日日到侯夫人那頭哭天搶地,埋怨靖安侯不該給庶兄找個這樣的差事。
一邊哭罵一邊抹眼淚:“我還道你們家衛瓚怎麼不接這差事,原是個送命的差事,可憐我家老爺生死未卜的,留下我們娘仨可怎麼過活。”
“你們家父子倒都是好端端的,平白叫我們老爺去送命——”
往往一鬧就是半日,累了便摔摔打打出門去。
侯夫人讓她吵多了頭疼,旁邊侍女給揉著太陽穴。
身側幾個姑娘都不忿:“這差事分明也是她來走動時要的,當時還明裡暗裡說二爺年紀小,擔不得大事,不如跟聖上娘娘講講情,換了大老爺來。”
“還是咱們家二爺讓了一步,親自開口說得,否則怎麼也輪不到大老爺的頭上——如今又不認了。”
侯夫人搖了搖頭道:“罷了,她現在一個人也不容易。”
“只閒話幾句,聽了就聽了吧。”
衛瓚那時正好去與母親請安,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進屋,倒是轉身走了。
三步並做兩步,便追上了大伯母,借道在小竹林談話:“大伯母可知,伯父那日出城去做了什麼?”
大夫人聞言一愣,道:“什麼?”
正是日薄西山,天色不復澄清碧藍,昏黃一片間,他頂了一張笑臉,諄諄善誘:“我向聖上請了差事調查此事,只是還不知道從何查起。若伯母知曉,伯父那夜出城去做什麼,倒也好有個方向。”
“咱們衛家的人,哪能說丟了就丟了呢。”
“若順著這甲冑一路查下去,興許能將大伯父尋回來也說不定。”
大夫人便頓似是卡住了似的,好半晌沒出一個聲來。
衛錦程夜裡是去奔前程的
,見得是誰,大夫人未必曉得,但想做什麼事,卻是一清二楚。
若此事成了,自是風平浪靜,他們一家子將來都能去搏一搏榮華體面。
如今卻是甲冑被抄了出來,人也失蹤了,若真一路深查下去,衛錦程是死是活未必,萬一查出意圖與賊子勾結謀逆……
頭一個遭連累的就是她!
屆時靖安侯府有皇后護著,未必如何,只是她們家卻是連命都要搭進去了了。
衛瓚見她半晌不說話,卻也不催促,只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伯母?”
大夫人打了個冷顫,半晌道:“……不、不知道。”
衛瓚又道:“那府中可有伯父近來與什麼人交好?可有什麼特別的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