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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哥倫比亞大學是專門替落後地區製造官僚學閥的大學。50年代末期哥大校長寇克(Granson Kirk)訪問中東,所過之處,哥大的校友設宴勸迎。筵席上座,在不知者看來,往往以為是各該國內閣官員商討國是的聚餐會。所以胡適的學生時代住在哥大三大宿舍的外國留學生,回國後‘抖’了起來的,不獨華人為然也。”
如果說胡適在康乃爾時代主修哲學,副修英國文學和經濟,另外還副修一門經濟理論;那麼,在哥大,他除了跟杜威主修哲學,副修的兩門是政治哲學和漢學。胡適晚年回憶起年輕時的讀書生涯,還是哥大的回憶比康大的多。說及康大,胡適並不掩飾自己的難堪。那時選修經濟理論的老師是約翰遜教授,胡適感到奇怪,為什麼跟老師上了兩年,這門課卻一無所獲。胡適認為,如果不是這門課有問題,有問題的就是自己了。然而,在約翰遜指導的學生中出了著名的經濟學家,因此,胡適終於認為,這門學問顯然沒有毛病,是自己心理上有點失調。轉而談到哥大教授時,胡適給我們排開了不同凡響的教授陣容。津津有味的胡適指點人物,笑說各教授的特點,其中一個叫吉登斯的名教授相信能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三十七 杜威 哥大 博士Ⅱ(2)
如今事隔四十餘年我還記得他上第一次課時的開場白。他說:“積三十
年教書之經驗,餘深知教書的不二法門便是教條主義!”他接著便解釋
說,“一個鐘頭的課,實際上至多隻有四十五至五十分鐘。假若我模稜
兩可地向你們說,這個似乎如此,那個未必如彼,那你們究竟學到些
什麼呢?你們當然既不願聽,也不願信了。所以我只有說:‘毫無疑問
的,毫無疑問的,我就這樣告訴你……’就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為什麼我說教條主義是教書的不二法門的道理。”
這是一個名教授,但未必是個好老師。張口就是“毫無疑問”,這世界上有幾多事可以毫無疑問呢?在學問上,胡適是奉持“無疑處有疑”的,因此,胡適雖然承認“這幾句話,四十年後在我的記憶中,仍然餘音繞樑。但是我聽他的第一堂課以後,我就未再上他的班了……。”
補一:不妨看看來到康乃爾的蕭公權。他的業師是研究政治哲學的狄理教授,蕭就是衝著這個教授來的,“他為我規劃一切,極其周詳妥善。個人求學的志趣和學業的平衡發展都同樣顧到。”然而,“他指導我,和其他研究生一樣,注重思考啟發而不偏向灌輸知識。他有他自己的哲學立場,但不強人從己。反之,他鼓勵學生各人自尋途徑,自闢境地。”多年後,已經退休的蕭公權提及業師,認為,“這種‘教授法’不僅適宜於指導哲學系的研究生,也適用於其他任何學生。學生固然受益不少,學術本身或者可能因此而日新月異,繼長增高。”
補二:何炳棣教授回憶自己的清華生涯,曾經提起清華的老校長梅貽琦:“我們1934年初秋入學後,最初只看到他洵洵儒雅、和藹謙虛、近乎木訥,‘過分’謹慎的一面,正如校園裡流行的一首打油詩所描述校長講話的特色:大概或者也許是/不過我們不敢說/可是學校總以為/恐怕彷彿不見得。” 梅貽琦也是留美的,儘管他是校長不用上課,但如果他上課,恐怕亦不脫此“特色”。那首打油,語含譏諷,但細想想,一個教師,如果他身上沒有那種知識獨斷論的霸氣,他儘管可以表達自己的觀點,卻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觀點(包括自己認同的知識)視為“毫無疑問”的呢?筆者忝列教席,欣賞的是狄理教授和梅校長而無法認同吉教授。如果檢點一下自己的課堂用語,似乎也多為“大概或者也許是”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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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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