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5 頁)
一個角落。
這是近一個月來難得的一個日光豐沛的日子。街頭女孩們繽紛清爽的衣裙,提早舞動起絲絲夏日的風情。
裴宿恆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周身被刺目的太陽光緊緊捆綁著。
可他依舊覺得冷。刺入骨髓的冷。
無處不在的陽光似尖銳的冰凌,兇狠地往他的身體上戳刺,劃破他的面板,割斷他的筋脈,冰水和著鋒利的冰渣,蛇一樣往他的皮肉、血管和神經裡鑽。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房間裡響起。空洞呆板,如同沒有生命的機器人。
“簡直異想天開,”男人還沒有回話,長沙發上雙臂環胸的女子先開了口。她年近四十,風韻不減,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興奮地閃動著,“你跟你那短命的媽還真是一個模樣。一個恬不知恥,心安理得地冒充大少爺貴公子;一個痴心妄想,到死都心心念念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結果怎麼樣?賤人就是賤人,給她那個運,也沒那個命!”
“你給我閉嘴!你再敢侮辱她我現在救殺了你!”裴宿恆雙眼噴火,惡狠狠地盯著她。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對女人如此不恭敬。
女人臉色變了幾變,突然站起身,手指一直靜默的男人怒斥:“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我養他二十幾年,及不上一個連飯都讓他吃不飽的低賤女工。下賤胚子果真都沒有良心。天生忘恩負義的貨!”
裴宿恆不再多話,捏緊雙拳青筋暴疊往前衝,被身後的的保鏢一哄而上制住。
“好,好!真的要動手。我倒要看看,那賤人的窩囊廢野種今天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文如,留點口德吧。”男人緩緩開口。他聲音低沈,語速緩慢,尾音無力地拖蕩在空氣中,飽含疲意,“這麼多年我們從沒見過面。若不是你不聽勸非要去找她,我現在根本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抬手止住還想插話的女人,“況且,人都已經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別說她根本沒什麼錯,縱有千般不是,也已經拿命去抵了。還不能稍微寬容一點嗎?”
女人靜了靜,兀地冷笑,“寬容?對一個將自己丈夫的心霸佔了二十幾年的賤人,我不相信天底下有一個女人能寬容得了。”
她裹好披肩,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挺胸昂頭往外走,“她死了,我可以不再計較。以後,你最好好自為之。”
辦公室的門被極響地甩上。
裴宿恆被這聲響驚得一顫。他似剛從噩夢中醒來,怒火潮水般地退去,只餘滿腔的恐懼緊緊扼著他的咽喉。
“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
他心驚膽戰反反覆覆地逼問。他相信只要男人點一點頭,這場荒誕的鬧劇就會結束。
就像過去十幾年發生的一樣。那個惡毒的巫婆無時無刻不在詛咒他的母親,可她每次都沒能得逞。這次一定也不會!
對面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從書桌裡翻找出一張照片,拿在手裡想他走過來。
裴宿恆驚駭地後退一步,身體要搖晃著歪在牆壁上。
“這就是你的母親。以後,就由你來保管吧。”他的父親,把僅有的一張母親的照片遞給他。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名字叫葉靜雲,江蘇徐州人。兩年前去世時,35歲。”
“以前你認為我故意不告訴你她在哪兒。事實上,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在你跟我回來之後,我跟她再沒有聯絡過,我只知道她離開了家鄉,到不知道去了哪裡。”
“文如不死心,找了十幾年,終於在福建找到她的落腳地。卻已經是她去世兩年以後了……”
裴宿恆眼瞳放大,面無表情直直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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