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祝英臺與穆桂英(第1/2 頁)
寮居的院子裡,方清月拱手道:“學長髮現了我女身男裝的秘密,卻沒有揭穿,反而幫忙遮掩維護,對此清月甚是感激。”
站在她對面的青年儒生聞言,面露喜色:“那你……”
“學長以誠待我,那清月也以誠回答。”方清月搶先打斷對方,“我自願留下與青葉寺並肩奮戰,確實有八成是因為俠僧,但這又有什麼不對呢?
論恩,俠僧為我全家沉冤昭雪,我便是以此生償還猶顯不足,來世亦當結草銜環以報;
論情,俠僧這般仁義智勇俱全的英雄又有哪個女子不心生愛慕呢,單論四諦城內,願意嫁給俠僧的女子便是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無非自慚形穢,不敢當面傾訴罷了。”
青年儒生一怔,訥訥道:“我不認為方學妹是尋常女子,而且過去在經論上,學妹不也主張為上者當宅心仁厚,不可憑一己之意輕斷他人生死,寧可錯放惡人,也不可誤害無辜,俠僧之酷烈行事,難道不是與之相反嗎?”
“過去大言炎炎,只因不經世故,不曉民間疾苦,方才說些天真空偽之言,而且俠僧行事何來酷烈一說?近日他釋出的散民令,便連學博也稱讚是仁德之舉,可見他只是對惡者暴,對善者寬,儒家言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不正是此理?”
“可俠僧出手素不留情,一向除惡務盡,若是遭遇被陷害的無辜,豈不是連挽回的機會都無,須知人死不能復生。”
“俠僧懲奸除惡之前,都是調查清楚事實,證據確鑿了方才出手,還是說學長手中有俠僧誤害無辜的證據,若有,何不拿出來當面對峙,以我對俠僧的瞭解,他知曉後不僅不會怪罪,反而會感激別人指出他的錯誤。”
青年儒生搖頭嘆道:“只要是人,難免會犯錯,即便眼下沒有,將來遲早也會出現,所以才需要有相應的法度制約,學妹不覺得自己對俠僧過於信任,幾近盲從了嗎?”
方清月神色自若道:“這些日子我被俠僧託以政務,常與他相處,知曉他是真的體恤百姓,而非貪名矯飾,其人行至誠之道,懷至聖之德,面對這樣的人物盲從又如何?
再者,我輩儒者難道就不盲從了嗎?儒聖漏抄人名,後人就替他文過飾非,說他是故意為之,藉此譏諷雙名不合禮法,有識之士皆知此乃穿鑿附會之舉,可又有誰站出來說儒聖做錯了事?”
這番話卻是有典故,須知上古以竹簡刻字,抄錯字漏字很正常,儒聖將“仲孫何忌”抄成“仲孫忌”,本是尋常事,但於儒生而言,儒聖既是聖人,便不可能犯錯,因此不可能漏抄人名,必然是另有深意。
一番苦思冥想後,他們成功替儒聖找到了理由,認為儒聖此舉旨在譏諷“仲孫何忌”的雙字名不合禮法,因為上古以單名貴,雙名賤。
其餘諸家常以此事哂之,而儒生中亦不乏明白人,但為了不被同輩群起攻之,也只能故作糊塗隨大流。
青年儒生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焉能將俠僧與儒聖相提並論?”
方清月反問:“學長這番話的意思,莫非俠僧犯錯是錯,儒聖犯錯便不是錯?”
青年儒生忙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承認俠僧確實非凡人可比,其人慷慨赤誠,自有一股豪俠之氣,但學妹對他的評價未免過高了。”
“過高如何,過低又如何,眼下難道還有別人比他更值得追隨嗎?”
青年儒生稍一沉默,繼而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了,我乃薊州漁陽城城主之子,數日前接到家中來信,命我回去繼承城主之位,只是值此敏感之際,我擔心會被學博誤認為與之前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同流,才一直耽擱到今天,現在我以漁陽城城主的身份,向師妹你正式發出招賢令,聘為主吏掾,主管群吏。”
方清月稍露訝異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