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仁義之道(第1/2 頁)
強敵將至,徐勝有外掛可恃,不用像其他人一般臨陣磨槍,因此百忙之中抽空做了一件事,便是讓全城百姓做好散離的準備。
上回只來了一個八岐蛇魔的分身,就差點選破護城大陣,下回來的是本體,只怕明王降魔陣根本撐不了幾招,雖說徐勝等人可以將戰場定在無根山脈,讓莊道長多擔待一下,但對方沒有配合的義務。
站在八岐蛇魔的立場,若是戰鬥一帆風順倒也罷了,若是交手受挫乃至陷入險境,祂難道不會逃跑,或者乾脆將四諦城的百姓當做人質,威脅徐勝等人罷手嗎?
總不能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去賭八岐蛇魔有強者尊嚴,不屑做這種事吧?
於是為了避免大戰殃及百姓,徐勝就下達通知,要求全城百姓做好舉家離城的準備,可以投奔親戚,也可以去大城市旅遊,反正所有的花費由青葉寺報銷,另外還建造了幾處類似防空洞的避難所,到時候可以讓不方便遠行的老人到裡面居住。
原本,徐勝覺得自己這番勞民傷財的舉措會引來抱怨指責,畢竟追根究底,八岐蛇魔是衝著被他庇佑的瀛州人來的,即便推卸責任,是聖女為了得到八尺瓊勾玉而承諾對付蛇魔,可身為蓮花寺的一份子,他總不能撇清關係,說與自己毫無瓜葛吧?
熟料,通知下達後,不僅全城百姓對他感激涕零,稱他為大德高僧,就連儒家那幫人也稱讚這是仁德之舉。
會產生這樣的差異,關鍵在於認知不同,徐勝覺得敵人是被自己引來,城中百姓受到了牽連,一番措施只不過是稍做彌補,因為保護百姓安危本就是他的責任。
但是以當下蠻洲普遍的認知來看,身為“領主”的徐勝本就可以對當地百姓予取予奪,用奴隸主與奴隸來形容未免有些過頭,但說是父母與子女的關係並不為過——至少儒家非常認同這一點。
現在父親有危險,做子女的不想著同舟共濟,反而要拎著行李跑路,這是忠孝之人幹得出來的事嗎?
如果領主是個暴君倒也罷了,無非“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可徐勝對四諦城百姓的態度那是沒得說,自他入主青葉寺以來,帶給當地百姓生活的改變可謂日益可見,在這種情況下擅自逃跑,必然要承受巨大的道德壓力,附近的城鎮甚至會拒絕這樣的人入內。
但有了徐勝的允許,道德壓力便不復存在,而這番體恤百姓,主動為對方解除後顧之憂的舉動,在儒家眼中自然便是無可置疑的仁德之舉。
有一些百姓被此舉打動,決定留下來與青葉寺共存亡,這類人自然都被徐勝嚴肅批評,甚至特意為此事發了通告,言明離開四諦城便是最好的支援,留下來反成累贅。
有時候把話說明白是非常有必要的,為此就算被批不近人情也沒關係,因為很多事情並非靠一腔熱血就能幫上忙,就好像某人聽說某地發了洪災,自發前去救援,結果人一個沒救到,自己反被洪水困住,還要浪費本就緊張的救援力量來救他,這種事並不罕見。
此外,徐勝也沒忘記對儒生和墨者下達撤離的通知,只要通報一下,就能自行離開。
這些日子以來,陸陸續續有儒生辭行,徐勝不僅沒有給對方甩臉色,反而命人送上厚禮,好言相送。
此事落進鄒稷耳中,引得這位老學博大發雷霆,怒斥學宮的臉都被這幫貪生怕死的傢伙丟盡了,將來定要割出這幫人的學籍,為此還當面向徐勝請罪。
“我請諸位儒者來四諦城,並非為了對抗妖魔,而是為了教書育人,此事本就與諸位無關,哪怕離開也不算背信棄義,何況諸位只是我請回來的客卿,並非主從,因此也談不上忠誠,本就有隨時可以離開的自由,鄒學博實在不必為此發怒。”徐勝忙勸慰道。
“若敵人是尋常江湖人士,這幫學生的做法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