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68(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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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驚蟄伺候姜稚衣起身梳洗時,發現她半眯著眼形容睏倦,似是沒歇息好。
想昨夜沈少將軍的信分明來得很早,她並未熬夜等信,早早就睡下了,驚蟄一面替她穿戴一面問:“郡主昨夜可是入睡晚了?”
姜稚衣打著呵欠隨口嗯了一聲,將手臂伸進春衫袖子裡。
“您睡不著,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姜稚衣穿衣的動作微微一滯,掛在臉上的瞌睡勁兒散了個七七八八:“……哪兒有什麼心事?不過昨天白日午覺睡多罷了。”
驚蟄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將她扶到妝臺前坐下,拿梳子替她通起發來:“奴婢聽穀雨說,您昨夜給沈少將軍回了一封信。”
“哪裡是一封,就一句!”姜稚衣飛快眨了眨眼,“我只是覺得穀雨說的有道理,若他遲遲不歸,舅父接我的人都要到了,到時候難道我還得等他回來才能走……”
“如今沈少將軍並未禁您的足,侯爺的人一到,咱們即刻便可啟程,沈少將軍在不在應當都無妨吧?”
姜稚衣輕咳一聲:“正所謂禮尚往來,他若禁我足,我得了機會自然二話不說就走,他如今既然以禮相待,我總要與他打過照面再離開,也算不失大家風範。”
“所以您盼他回府,只是希望等侯爺的人到了,可以離開,與他一別兩寬,好聚好散?”
像是被什麼字眼刺著,姜稚衣眼睫一顫,靜止在了銅鏡前。
“回京退親之後,他在河西做他的少將軍,您在長安當您的郡主,您與他便從此各安天涯,兩不相干?”
姜稚衣喉間一哽,擱在妝臺上的手攥了攥緊。
“往後您若得遇良人,便再定一門新的親事,沈少將軍也可再覓新人……”
“他不準!”姜稚衣脫口而出。
驚蟄手裡的紫檀木梳一頓,停在了她的髮梢。
姜稚衣目光輕閃了下,慢慢直起腰背:“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揹著這麼多秘密,與我陰差陽錯稀裡糊塗了一場也便罷了,還敢再去禍害別人不成?”
“可長安離河西那麼遠,您又與他退親了,他若真要禍害誰,您也管不到他不是?”
姜稚衣蹙了蹙眉,生氣地抱起臂來。
“郡主,奴婢只是做個假設,您莫怪奴婢多嘴,這段時日奴婢眼看著您與沈少將軍——起初您對沈少將軍態度緩轉,奴婢擔心您是同情他的身世才對他心軟,想您若因著一時心軟留下來,將來必會與他再生矛盾……可這些天沈少將軍不在,奴婢發現您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又開始擔心您因著一時嘴硬離開,怕您與沈少將軍分開之後反而過得不開心……”
姜稚衣出神地看著鏡中人不開心的臉。
驚蟄替她梳好發,擱下梳子:“您昨夜難眠,想必也在思慮這些,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奴婢都陪著您,只願您留下不是因為心軟,離開也不是因為嘴
硬,否則來日定會後悔的。”
用過早膳,姜稚衣照例帶著元團去庭院裡曬太陽。
暮春時節,穿著薄薄的春衫已無冷意,姜稚衣抱著元團坐在鞦韆上吹著和風,靜靜想著驚蟄方才的話,思量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忽然低下頭叫了一聲:“元團。”
元團一甩兩隻白耳,昂起腦袋來。
姜稚衣摸摸它的腦門:“你有沒有遇到過很兇很可怕的狗狗?”
元團吐著舌頭看著她,不太明白的樣子。
姜稚衣自顧自抬起眼往下說:“如果有一隻惡犬,他曾經對你很兇,把你關在他的籠子裡不讓你出去,你很害怕,想逃離他,跟他發脾氣,他卻說自己關著你是因為喜歡跟你在一起……你一開始肯定不信,是不是?”
“可是後來他